三山道人负手而立,这么大太阳,又跳了这么久的大神,此人居然未大汗淋漓,比之台下的百姓们擦汗喝水的一番景象,更显其人修行有成,又增添了他在众人心中的威望。
“此等妖物,但凡现世,或美色惑上,紊乱朝纲;又或施恩百姓,迷惑世人,以此藏身,不是那么轻易能被发现的。”
三山道人的这一番言论,让那些心思迟钝者都下意识联想到了李静姝。
李静姝的颜值不用说了,跟她对比起来,大同县就没一个能打的。
而且曾经被选秀进京,若非因为身高原因被罢黜,估计早都进宫了,这美色惑上也就存在可能。
至于施恩百姓,那就更多了。
原来乡君这样施恩百姓,是为了迷惑世人,遮掩身份?
遍观大同县,符合三山道人如此描述的,仅此一人。
场中的百姓们顿时都将目光投向赵景言等人,有复杂、疑虑、探寻、审视、震惊,一时间,让赵景言等人感到如泰山般的压力,他们仿佛是置身于示众台,被全县百姓围观质疑,一瞬间有了极大窒息感和孤立感。
偏偏这时候他们还发作不得,甚至不能主动开口,毕竟对方没有明说,这时候如果跳出来,指不定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对号入座。
赵景言等人面面相觑,黄素贞紧张到死死抓住景言的手,她直觉今日感觉像是在量身定制般针对娘亲。
百姓们畏惧于李静姝的赫赫武功,一时沉默起来,毕竟东城门血痕犹在,西郊外京观尚存。
但制造舆情,自然是需要暗中安排推波助澜之人。
人群中立马有人大声问道:“仙师可曾听闻乡君生父告女一案?”
这推手直指李静姝,一时他身边的人立马注视这胆大包天之人,发现是个面生的。
三山道人回道:“贫道这几日勘察风水,亦听闻乡君种种传说,你说的事,自是听过。”
“那仙师怎么看待她生父的说法呢?”
三山道人脸上故作凝重:“你是说其父告其旱魃附身一事?贫道未能亲见乡君,对此无法置评。况且就算真有妖物在前,贫道修行不足,未必就能明辨一二。”
这场合,这诱导性的问答,完全就是大型打脸、质疑李静姝的现场,完全就是让众人往那可怕的方向去想。
黄素贞是女子,更加感性细腻,在男子会普遍会斟酌利害得失的时候,女子有时候更加纯粹。
她松开赵景言的手,戟指上方三山道人,喝道:“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敢品评我的娘亲?”
众人立马转头看向满脸怒气,正怒目瞪眼的黄素贞。
三山道人回头对上,作揖躬身,含笑道:“这位女居士,贫道刚才未有片言只语指责乡君,若有冲撞之处,但请海涵,贫道这里先行谢罪。”
和黄素贞的怒气勃发相比,三山道人把姿态放得很低,依然仙风道骨。
“你刚才所言,虽未明指,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娘亲可是当朝唯一乡君,陛下亲赐,朝廷敕命,以示我娘亲功勋卓着,岂是你等装神弄鬼之人可品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