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花心里暗恨,但她知道海氏手段厉害,硬刚她是刚不过的,就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爹”。
“爹……你这些年还好吗?我这几年不在家,也没办法孝顺你,爹,你打我吧……都是我这个不孝女……”
姚金花哭得凄惨,姚三爷略微有些动容。
海氏一看不好,立马把姚金花拉起来,然后亲亲热热地坐在姚三爷身旁。
一边拉扯着姚三爷身上的衣裳说:“金花啊,这个你尽管放心,你爹有我跟你弟弟伺候着呢。”
“看见你爹身上的袄子没?你弟弟买的,还有这酒,也是你弟弟打的,专门给你爹打的。”
“这锅子也是你弟妹一直热在灶上的,你爹什么时候想吃东西,只管叫人,我都给他伺候好了。”
海氏每说一句,姚三爷看着姚金花的眼神里的心疼就少一分。
半晌,姚三爷才开口道:“金花,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大过年的,出嫁女不往娘家跑的规矩,你都忘了?”
姚金花想哭:“我今天才出来啊!”
她刚要继续哭惨,海氏却突然跟想到什么一样,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窜起来。
二话不说,去厨房里端了一盆冷水过来,劈头盖脸地往姚金花身上一泼。
一边泼,还一边赶在姚金花发愣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说:“看我这记性!”
“刚从里头出来,身上带着晦气,可不能就这么进屋,要泼水泼去晦气的!”
说着,又不知道从哪儿抓了一把墙灰,劈头盖脸就往姚金花脸上抹,直把姚金花抹成了个大花脸:“这叫一清二白,从今往后清清白白做人,再不能给你爹丢脸了。”
姚金花自己是个泼妇,但她才泼了三十几年,哪里比得上海氏这样泼了六十年的功力。
这一套下来,姚金花又怒又气,冷得打颤,就跟海氏厮打起来了。
“你个老不死的!什么东西就敢打我!老娘给你三分颜面,叫你登堂入室跳大神来了?”
姚金花说着,就直冲海氏去了。
海氏也不傻,肯定不能让姚金花打着她,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姚三爷身后,躲在姚三爷身后说:“金花,大过年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这是在咒我跟你爹吗?”
大过年的,这个字儿就不能提。
姚金花一看,果然姚三爷的脸色现在急转直下,黑得可怕。
“够了!”姚三爷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天响。
姚三爷骂姚金花:“你自己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你不知道吗?大过年的把晦气都带家里来了!干净给我滚!”
姚金花睁着眼睛怒视:“我是你亲生的姑娘!”
难道不比那两个躲在屋里不吭声的继子继媳亲吗?
然而姚三爷娶了续弦,现在早跟海氏过成了一家,哪里还会管姚金花这个亲闺女。
看在亲生的份上,姚三爷让姚金花去院子里等着:“叫你娘给你收拾点东西,回你自己家去!出嫁女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他之前骂乔玉的,也不是只骂乔玉,他对所有女人都这么个态度。
海氏倒是利索,也就三五分钟的功夫,就收拾了一个大包袱出来。
“拿去吧孩子,好好过日子,可别再气你爹了。”海氏似笑非笑地道。
一转身,就扭着腰去找姚三爷了,嗔道:“你看看你,金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脾气,真是的,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你哦!”
姚金花看着这景象,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又气又怒——这不就是她当着乔玉青杨的面,对付陈良的套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