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半腐烂的黑鸟俯冲下来,尖利的爪子勾过稻草,稻草人的脑袋直接滚落下来。
压弯了一片麦浪。
“出来。”厉炅顿住,而后招了招手。
老虎的轮廓立即显现,它无视跟在厉炅身后的林阙,讨好的低下头颅。
厉炅指指稻草人,慢吞吞的:“把那个,捡回来。”
老虎“呜”了一声,被画了血淋淋大叉的稻草脑袋自动出现在厉炅面前,那团杂乱的稻草还在蠕动,像是没有死绝。
“叽叽——”
杂乱无章的细弱鸣叫声从稻草脑袋里传出,紧接着是几只流着脓水的皱皮黑脑袋从稻草缝隙中探了出来。
这些丑陋的小东西头探出来看到厉炅的瞬间,鸣叫就变成了尖叫,它们大张着嘴,嘴巴里的色彩倒是鲜艳,充满了色彩撞击感。
稻草到了厉炅这里,几个黑点也就在他脑袋上空盘旋,却不敢落下。
稻草上的,天上的,都是奇怪的燕子。
刚刚抓下稻草人头颅的也是燕子。
厉炅指指这团稻草,道:“闻一下,把有问题的东西抓出来。”
老虎毫不犹豫的把头凑上去,完全没反抗,也没问厉炅为什么他不直接顺着联系把东西抓出来弄死。
“厉哥,这是老虎?”
旁边,林阙不可置信,他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这不像老虎倒像狗。
厉炅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燕子,于是林阙又看看那一窝燕子,他眼中的燕子倒是小巧又可爱……除了嘴。
“这燕子的嘴怎么……怎么跟七彩文鸟一样让人……”林阙看得头皮发麻,只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厉炅身上。
片刻后,老虎微微抬起头颅,迟疑着向厉炅道:“很遗憾,我不能为您分忧,这上面的气息……部分和您一模一样,干扰了我的判断,我难以分辨。”
“但是!”似乎是担忧厉炅不满,老虎赶紧吐出一串话,“我现在很虚弱,我没有伥鬼,如果您愿意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得到伥鬼,我一定能把那东西抓出来!”
“嗯。”厉炅点点头,没有其他表示,在老虎慌里慌忙消失后,又看向林阙。
“我查过了。”林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还是有眼力见的,“但是只能查出是普通的燕……”
“贵人!”
林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路边一个挑着扁担的身影突兀的摇摇晃晃靠过来,它丢下扁担,堆起笑容。
褐色的衣服上一个个小小的红色圆形纹饰分外明显,这次凑上来的村民穿着打扮像是寿衣,细看又不像。
厉炅站在那里,偏了偏头,他眼中的村民眼窝深陷,没有鼻子,只有两个孔洞,它戴着一顶毡帽,各种细线小虫正从帽檐下探出头来。
见厉炅看它,那村民搓着手从扁担下的箩筐里捧出一只小鸡,乐呵道,“贵人,那燕子脏,给,给您,小鸡!”
旁边被打断说话的林阙瞅了瞅村民手里毛茸茸的小鸡,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为生命安全着想,他默默往厉炅那靠近了点。
“我不要。”厉炅抬眼看那只比“燕子”好不了多少的黄色皱皮怪物,陈述。
“不要……”村民佝偻了腰,它把小鸡捧回箩筐里,又搓着手,试图多说两句话,“贵人,刘老头家死人了嘞……”
“我知道,村长也死了。”
“村长,村长死了?”
这个村民神色迷茫一瞬,很快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道:
“贵人,村长而已,俺们去货郎那里再挑一个就好了。您喜欢什么样的?咱村一定挑您喜欢的!”
“现在刘老头那里可有席面吃呢——贵人,您要不,先去?您不去,它们不敢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