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一冒出来,厉炅赶紧翻回那一页日记,他逐字逐句看过去。
脑子里的东西……影响……常刘山刻意的和平氛围……
厉炅越看越疑惑,手指停在书页上,好半天没有翻动,仿佛思考着什么。
现在他应该去那个病痨鬼村子,走的时候顺便试试通过同化的联系加注力量……不用太多,试试就好……
“咚!咚!咚……”
接二连三的重物落地声传来,伴随着活物特有的动静和气息。
厉炅仍然没有抬头。
片刻后,嫁衣低了语气,像是在哭。
“祭主——额可是——有何处——不——好?”
“不,没有。”厉炅这才抬眼,合上日记,他随口安慰了嫁衣一句,“你没有问题。”
此刻,厉炅面前的地板上,纸人紧紧围着以容槐宴为首的秦洲分管局成员,还有一个红发的外洲人。
双方都立在当场,没有动,而那些“活物”的警惕都快溢出来了……
“祭主——您可瞧瞧——这里头——哪个好?额,全凭您做主——”
嫁衣垂下脑袋,红盖头上,被凤冠抵出不规则形状更加明显了,可掀开红盖头,底下分明是空荡荡的一身衣裳,没有什么凤冠。
“女的也行?”厉炅瞅了瞅那群人。
“活物便好……”嫁衣晃了晃红盖头。
祭典要的是活物,嫁衣不是,但加上其他活物一齐祭上去就行了,至于那活物夫婿是男是女,嫁衣只是一身衣裳罢了,它怎么会在意这个呢?
“这……”厉炅用探究的目光仔细瞧了瞧地上站着的人,而凡是被他看到的,全都瞳孔一张,看得出来分外紧张。
尤其是林阙,他头皮发麻,恨不得离厉炅越远越好,可身后是纸人,他只能站着不动,祈祷厉炅没注意到自己。
所幸厉炅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视线并没有过多停留。
“咔……”
一声轻响,下一个被厉炅视线扫到的容槐宴握紧了腰间的枪,但很快,厉炅的视线同样略了过去。
容槐宴并没有为此松口气——哪怕不是她,嫁给那身嫁衣的人极有可能也会是她的队友!
阴风呜咽,高堂下一群活物,大气都不敢喘,这么一大群人,制造出的动静甚至不如嫁衣给厉炅倒酒的声响大。
“你好嘞!”
静谧中一声突如其来的招呼,差点让容槐宴手里的枪走火。
她不可置信的折过头,却看见朴斛大睁着那双愚蠢的眼睛,正抬手跟高堂上那只零理智的鬼怪打招呼。
在那只鬼怪扯出阴沉的笑容,明确指了指朴斛后,容槐宴脑子彻底乱了。
怎么会有人主动窜上去当炮灰的?
他傻逼吗?!
“祭主——可是这个?”
凄长的调子一扬,红绸向朴斛卷去,嫁衣一下跳到朴斛背上,仰着红盖头向厉炅求证。
不给朴斛说话的机会,手里拿着日记的厉炅起身,边往门外走,边坦然道:“他看起来最高兴,应该是最乐意的,娶他!”
闻言,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朴斛抖了抖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片刻后才终于想到给厉炅展现一下自己的恐惧。
但朴斛的话语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
“你,你咋的跑我背上来嘞?你下去好不好?我害怕!这不好嘞!”
“咯咯……”
“夫君——这没有用哦——”
红绸从朴斛衣摆下伸进去,缠着人类的皮肤,红盖头垂下来,蒙住朴斛的脸,嫁衣“咯咯”娇笑,“额滴夫君呐——祭主——有事要——做——而今可走了呐……”
嫁衣话音未落,刚刚走出大堂的厉炅忽然把头转回来了,他指了指门外一个带着斗笠,穿蓑衣的宾客。
“那个,是娷锣河的?经常混在庙会里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