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厉炅忽视掉刚刚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窥视感,他看着河神娘娘好似示弱的反应,动了动唇,重复。
“滚。”
身躯缩作一顶围满触肢的小轿,河神娘娘仿佛环抱自己,说话谦卑了许多。
“娷锣河愿意献上更多祭品……请求……”
话未说完,一道道流窜的鲜红已经直入触肢内部,将那些肉乎乎的一节一节的触肢斩断,绞断,或是生生扯下来,丢进血水里!
那些诡异的鲜红线条和色块们并不会刻意分辨,一时间,轿子上,触肢连带着轿子和上头的装饰都被一齐拆卸下来!
“咕嘟嘟……唔!”不远处还在血水里沉浮的玩家中,容槐宴瞳孔一缩。
她看过的资料不止常刘山,自然知道这“小轿”是河神娘娘,也知道这种行为就是在给河神娘娘分尸!
而河神娘娘居然没反抗!
“咚!咚!咚!”
触肢分量不小,一段一段砸进水里。
虽被分尸,河神娘娘却是没有惨叫,而是发出了忽高忽低的笑声。
“哈哈哈!您还是没有之前难沟通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滋味儿不错吧?”
“你杀不了我哈哈哈!”
听了河神娘娘的话,厉炅又把自己的牌位抓过来抛了抛,他垂眼看脚下的肉团纸扎:“因为这东西死了,所以你笃定我杀不了你?”
“哦。”厉炅改口换了一句话,“这个东西死了,没有了联系,没有收回所有力量,我杀不掉你?”
娷锣河四通八达,几乎联系着大半个阴面,河神娘娘要藏,厉炅的力量还真不能辐射那么大地方,找起来是非常麻烦。
现在来的“河神娘娘”跟河神娘娘应该没有联系,所以不怕死,话说……是这个肉团和河神娘娘的联系不能断吗?才要通过激怒他的方式让他杀死肉团?
厉炅疑惑,搞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不妨碍他把下面那个“河神娘娘”彻底杀掉。
祭典的“音乐”一直没停,前前后后的动静居然还挺和谐……
现在,祭坛下的腥臭味儿已经相当浓重,还夹杂着常刘山特有的衰败腐朽的气息,两者加起来,厉炅已经看到有玩家吐出来了……
下面真脏,厉炅无视自己还在进行分尸“工作”的力量,开始思考祭典结束了之后,如果他往前跨一步,可不可以直接离开常刘山……
又是“咚咚”两声,“河神娘娘”身上最后两块鲜嫩的长着肉芽的肉块被肢解下来,丢在又红又绿的血水里,溅起腥臭的水花。
“河神娘娘”似乎有一块非“活着”的东西没被力量拆下来,方方正正的一个长条,裹着薄薄一层蠕动血肉,静静地立在那里。
祭坛下,一直不停歇的乐声中,只有那层血水起起伏伏,既没有顺着山势向下滚落,也没有继续上涨,大鬼和玩家都泡在里面,厉炅懒得管。
“咔咔……”厉炅继续玩手里的牌位。
“祭主——额处理好啦——”
嫁衣收回红盖头,凤冠状不规则的凸起又被顶了出来,它晃了晃,脏兮兮的血水结成滚珠落下,半点没脏。
嫁衣恭恭敬敬的,仍然是原先的那副模样,仿佛它刚刚刻意磨洋工,看河神娘娘好戏的行为不存在。
“嗯,继续。”
“嘻嘻——”听着头顶上传来的话语,嫁衣嬉笑着,上前去,这次它展开了整件衣裳,如血般鲜红的嫁衣。
祭坛第二阶的盔甲有一半没在血水里,明明身为大鬼,只是缺腿并不妨碍它使用力量,可不知为何,它完全没动。
哪怕河神娘娘刚刚引起的骚乱,让它有了逃跑可能,它也没动,甚至不发一语。
大片嫁衣上绣花的红绸贴上了盔甲,就像是让那身盔甲成了新嫁娘,盔甲大鬼的一切都衰弱下去,内脏干瘪,金铁风化……
“哐啷哐啷!”
数息后,嫁衣散开,重新站起,只留下满地狼藉,这一幕不像献祭,倒像进食。
而那些碎块和干瘪的肉、内脏,被嫁衣丢进重新出现的两个黄酒坛子里……
之后的祭品,应当放在第3阶,那些玩家被推上来……
厉炅偶尔从高台往下看一眼,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路数,祭典是这个样子的吗?
但厉炅也没见过别的祭典,他只能认为这是正常的,然后寻思什么时候写进日记里。
容槐宴等人被推了上来,他们警惕地环视四周,似乎是出于对他们的轻视,大鬼们并没有绑住这些祭品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