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哥，问出来了。”

林阙相当激动，根本不管所谓的艺妓小姐在哪里，立刻滚回厉炅身边，他像献宝一样把那个陶土像捧起来，露出习惯性的笑容，

“厉哥，要是您对那个什么艺妓不感兴趣，您看，这里有个跑不快的被我逮到了。

我刚确认过，它肯定知道这里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有趣，您问它！”

“哦？”

厉炅饶有兴致地低头看陶土像，疑惑地歪了歪头，阴沉可怖的脸仿佛在笑，他动了动唇，忽的询问，“你知道？”

“啊啊——”怪异的陶土像在看见厉炅的一瞬间已经从徒劳的挣扎变成了认命，只有不变的哀嚎与惨叫还在继续。

“簌簌……”无数黄褐色的土屑从人像碎裂缝隙中抖落，陶土像体表更多裂缝“咔咔”碎裂开来，让林阙联想到曾经的魔镜。

但这玩意儿显然没有魔镜识时务。

“不……”陶土像抖若筛糠，将恐惧刻在了面上，可最后它却带着恐惧，从空洞布满裂缝的嘴里挤出拒绝，拒绝完，它扭曲的嘴几乎完全碎裂掉落，

“不，会死……”

“你不说现在就会死。”

林阙非常积极地出言威胁这个小人像，他自然看出来这东西不能动，不能说话，会碎裂死掉，但这关他什么事？

林阙又不知道怎么愈合这东西，更何况他自顾不暇，只剩下不被厉炅杀掉一个追求了。

见陶土像不说话，努力活着的林阙只好捧着它威胁。

非人的青年腆着笑脸，一边威胁一边举起手肘让厉炅看的更容易，还要维持大脑空空荡荡和表情的恭顺。

良久，陶土像仍然发着抖，土屑簌簌落下，它却不愿意说话。

终于感到头皮发麻，林阙胆颤心惊地瞅一眼厉炅，赶紧偷偷摸摸捏碎了一块陶土，逼这玩意儿开口。

“艺妓……左……”

陶土像空洞的眼睛蔓延出裂缝，缓缓流出两道不规则的血泪来，泪水擦过黄土面颊，留下深深的沟壑。

它整张扭曲的脸都塌缩成哭泣状，随后扭曲的嘴也完全碎裂掉落，成为林阙手上的土屑：

“您不满意……神社，右……”

话语一字一顿吐露，属于嘴的部分已经碎裂，裂缝之后蔓延向脸颊，接着是脑袋，最后是陶土构成的整个身躯。

冰冷惨白的手掌上，很快只剩下一滩碎块，林阙谨慎抬头，想看看厉炅对左边和右边哪个更感兴趣。

谁知，厉炅只是盯着林阙掌心的陶土。

“把它抓回来，邻居。”

红眼睛的鬼怪缓缓抬头，阴沉的笑容带着几分古怪的礼貌和戾气，

“大鬼没那么容易死，我也没让它走。”

“好的好的，马上！”

看到厉炅不妙的表情，林阙赶紧应下，他迅速转身，也不管自己是否有办法就想去抓住这个东西，生怕慢了一秒就被厉炅迁怒弄死。

甫一转过身，林阙立刻看到了满街死亡的鬼怪。四下横陈的腹部大开的尸体，尸体下蔓延的大片血色，还有糊满街道的血淋淋脏器让他涣散的瞳孔一缩……

这幅场景明晃晃再度提醒还不太适应的林阙他已经不人不鬼了——刚刚的陶土像做出了反抗，但厉炅和林阙根本没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