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含着胡椒的陶瓷兔子跳下桌板,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溜到厉炅脚下,代替山羊引路。
它蹦跳着,将厉炅带到唯一一张没有任何存在动过的桌子上。
这是这条船预留出来的,就是怕厉炅什么时候出了房门,下到船舱里时看不上别人动过的东西,一不高兴索性连船一起掀翻。
“祭主!这里!”陶瓷敲击的声音脆生生的,一颗一颗的黑胡椒往外蹦,在空中灼烧,化作焦炭……
“嗯。”厉炅应了一声,扯出一个笑来,他在那张桌子前坐下,面对着仍然僵硬的鬼怪们,歪了歪头,语调仿佛不解,
“你们为什么不动了?”
话音刚出,这里古怪的宴会继续。
只是比起绝对的静默,多了几道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是那些玩家,在这里,他们形貌突兀——毕竟只有玩家长着个人样。
人类的头颅在各式各样的兽首中央显得怪异非常,但却没有东西注意他们。
这不应该。厉炅若有所思。
是游戏给的前期保护吗?不确定,抓过来问一下。
有了想法,厉炅招了一下手,鲜红流窜出去,很快将一个惊恐地不断挣扎的活人拖到眼前。
这个活人在短暂的被拖行过程中,慌乱的抖出匕首,还有各种道具拼命尝试自救。
可惜道具没用,而他想要割断自己手脚的匕首也被鲜红卷走吞噬……那些浮动的鲜红甚至卷走了所有声音,让他撞在地面上的撞击声都不曾有。
最后,那个玩家只能大睁着眼睛,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被拖到鬼怪面前。
白皮肤,蓝眼睛……不是秦洲该有的外貌,厉炅对此毫不意外。
“嗒嗒……”厉炅敲了敲桌面,在直接命令和礼貌询问中纠结片刻,最后道:
“把你的游戏面板复述给我。”
看戏要看全套。
“你做梦……”话未出口,那个玩家惊恐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密密麻麻的鲜红覆盖上头脸,薄薄一层盖着。
让他能看,能说,能听却无法呼吸。
“……我,我的通关任务是杀死一个船客,或者偷走船上的货物,放过我……我不敢挑选您下手的……”
“游戏给了什么帮助。”
陈述的语调,和命令无异。
“一天内,只要没有,没有杀意,我们就不会被发现……咔咔……我要……死了……”
“呼——呼——”猝然被放开,那个玩家趴在地上喘气,仰起的脸看到厉炅并没有在乎自己,他刚想逃,旁边却有声音横插一杠。
“祭主……他冒犯您了吗?”
“冒犯?”厉炅复述,这个词的语调在口中绕了绕,不像是反问。
“如果他没有冒犯您,可以请您抬一抬手,让他跟我走吗?”
靠近的鬼怪是蜘蛛的头颅,它一点点伏下身体,话语谦卑。
“没有。”红眼睛的鬼怪笑起来,阴沉中带着些意味不明,“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