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全封闭的房间,空无一人,厚重的窗帘和门遮盖了外界的一切,八九盏灯挂在天花板上,让整间房间灯光如昼。
柔和却让人窒息的灯光下,是遍布整座房间的深棕色皮毛地毯,仿佛完全由木质方块构成的收纳柜和书桌,还有墙上挂着的油画。
“咔咔咔……”
爱丽丝眼前,不管是柜子还是桌子,它们上方的一切都在动,抽屉一格格打开……
面对满屋子被未知存在翻动的家具,爱丽丝尽量维持淡定,她掩盖下寻找线索的心思,却也没有帮助“雇主”寻找东西的意思。
不管“雇主”这么着急是在找什么,现在情况显然跟在楼下时不一样,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要掺和。
于是金发碧眼的爱丽丝维持着恭敬的表象,她以最轻最缓的步调上前,默不作声的同时,视线却飞快掠过被翻动的事物。
许多纸质的东西在眼前掠过,又以极快的速度过了一遍脑子。
许多叠放起来的旧报纸,有的沾上了褐色污渍,报纸版面上有裁纸刀划开的孔洞……行程表、简陋的时尚杂志和黑白摄影相册……被翻到破旧的乐谱……笔触和分布极其混乱难以理解的地图……
如果以人类的角度来看,这位“雇主”显然是一个有些艺术造诣的存在,他念旧,做事规律,习惯留念,喜欢美好的事物,对外界有一定的好奇心,以及……经常边喝咖啡边看报纸。
但这里是阴面,所以这一切都要往不妙的方向去猜想。
比如……既然有意义的,或感兴趣的报纸材料会被裁剪下来,那么如果玩家引起“雇主”的兴趣,可能也会被裁剪封存……
想到这里,爱丽丝把头埋得更低,她眸光闪烁,努力推测与辨别出一道道信息,并给自己的行为构建出一条条红线。
当然,阴面不是真正循规蹈矩的游戏,但哪怕这些信息不完全正确,她也不打算违反自己的推断。
“沙沙……”
“雇主”似乎着急了,它搜索的地点从桌子矮柜切换到了衣橱。
“吱嘎——”十分老旧的沉重衣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向它的主人袒露其中的一切。
一排排熨烫好的得体衣物挂在里面,有些时不时会在爱丽丝眼前莫名消失。
是“雇主”拿走了那些衣服?它要找的东西……在这些衣服里吗?
爱丽丝沉默着跟到了衣柜边,等待面板上的任务刷新,她把眼里的好奇压到最低,尽力表现得不染异色。
其实爱丽丝现在很好奇,不只是好奇雇主在找什么……有裁剪报纸留下记录的习惯,“雇主”应该至少有一件用于记录和回忆的事物——比如回忆册,它用于装载那些裁剪下来的报纸。
那本回忆册如果存在,就可以得到非常多的信息,运气再好一点,可以完全推算出“雇主”的性格。
虽然游戏不是循规蹈矩,但这场游戏不正常,它通关困难,所以一定有能让玩家活下来的路隐藏着。
既然有隐藏的道路,那么“回忆录”这类明显可以用于通关的道具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这条路爱丽丝并不确定,她只是推断,并想得到所谓的“回忆录”。
“沙沙……”
衣橱里的衣物窸窸窣窣,“雇主”似乎翻找了许久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它终于放弃。
几乎就在声音停下的一瞬间,爱丽丝眼前一闪,刷新出了新的工作任务:
“嘀——请玩家为您的雇主分忧:[它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却仍然寻找……]”
“工作:为雇主找到它所要的东西(0/1),并让它满意。”
果然……如果雇主一直找不到,就会开始使唤玩家。
“呵呵……”爱丽丝温柔地笑,并不抱怨,她任劳任怨地退后,弯腰,开始细细搜索起房间,并没有因为雇主找过一遍就放弃寻找那些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