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天脸色存疑点点头，林风却皱着，小妹说谎了。

“轻眉，你与周衍相约斗法，在我离开前，刚才却只字未提，是何缘故？”柳元天继续问着柳轻眉。

柳轻眉同样眉头大皱起来，沉重呼吸一口，“现在的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自始至终可能都没有把我当成对手。”

“所以，你现在连与他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柳元天重语气质问。

“既然会输，我想也没有必要去尝试吧？”柳轻眉脸色凝重起来，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父亲语气蕴含着愤怒。

“自认为会赢，是自信，但是也可能自负。”

“自认为会输，可以是有先见之明，也可能是妄自菲薄，最后逃避某种可能，永远在原地踏步。”

“作为修士，最怕的是瞎感觉——自以为是的恐惧和毫无根据的自信，这一念之差及其容易将一个强者拉入深渊。”

柳元天深呼吸一口，盯着柳轻眉继续道：

“你们都是绝世天才，很少受过磨难，所以一路勇猛精进，修为势如破竹。”

“而真正的强者，除了需要与你们一致的天赋，还需要无上的勇气——这种勇气不是不恐惧，而是自认为可能会失败，也能奋勇向前，

对他们来说，失败只是测量成功的距离，而不是阻碍他们的城墙。”

“这三天里，你经受着周衍炼制这天拇山的威势，衡量着自己与他的差距；后面，周衍囚禁雷劫，各种手段频出，你恐惧了，自认不敌，甚至主动退却。”

“你在丧失勇猛精进的劲头……”

柳元天静静看着柳轻眉，柳轻眉轻纱遮掩，神色不断变换。

柳元天说对了，柳轻眉第一次面对周衍就有些拿不准，而拖延三天后，更是让她更加确信自己对方对手。

战胜不了对方，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连想知道自己与对方差距的勇气都没有。

自己作为天荒城第一天才，竟然害怕了……

“失败固然可怕，可是更可怕的是，无法接受失败，甚至担忧失败者名头落在自己头上，自尊心受不住”

柳元天语气柔和说着，又看向林风还有林玲，“你们从小天才，受到赞誉繁多，天才名声能使得你们奋勇不懈怠，但是也容易受其所累。”

“你们是外界所说的天才，这是外界的评价。”

“现在的你们，应该要有属于自己自我判断，不应该活在别人期待和评价中。”

柳元天说着，又看向柳轻眉，他的话，针对的，还是她。

一个从来没有败过的，突然恐惧起来，就像是白纸滴上墨汁，在不知墨汁湿润程度，是没有边界。

一旦不能正确看待失败，那么危害的，可能不是停滞不前这么简单。

“父亲，我这就去周衍约战。”柳轻眉似乎想通了什么，战意汹涌起来。

柳元天拦了下来，“下次吧，你现在折回去，只是听我一面之词的孤勇而已，还是要你自己悟，自己悟到了，才是自己的。”

“而且你现在也确实不是周衍对手。”

柳轻眉：“……”

“别这个表情，其实我是有事交代你们。”

柳元天说着拿出刚才那记录《东海秘境》信息的传讯秘符，

“这次轩辕城开启秘境，你们三个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