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他知道。
呵,他知道。
明明知道却就是不愿意说,眼睁睁的看着他挣扎。
沈景渊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理智告诉他,若不是沈启文留了一手,或许娘亲就知道不在了。
他应该庆幸,庆幸娘亲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再受到伤害。
只是他的心,怎么会这般的酸涩。
为什么明明娘亲得了救,他们一家得以团聚,他的心却还是感觉到了痛楚。
他应该高兴的,该高兴的……
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左眼而出,瞳孔却在这瞬间恢复清明。
而那滴泪却刚好砸在了沈启文的手背之上。
眼泪落在手背的那一刻,润湿了一小块的肌肤,又迅速的冷却。
余温却让沈启文愣住了神。
抬眼定睛而望,沈景渊神色正常,并无异样。
只是雨还在下着。
灵力罩完好无损,却也还是湿了肩头。
沈启文手背隐约之间有些痒意,几滴雨珠随之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将画卷藏进完好的衣袖之中,顾不得太多,拉着沈景渊就往木屋跑去。
其实,以沈景渊现在的能力,避雨罩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
可偏偏,沈景渊有了私心。
沈启文的身子压根经不住快跑,却偏偏喘着气,用力的拉着他的阿渊往前跑着。
木屋并不算远。
更何况是跑着去的。
灵力罩在雨落下的那刻,便自动升起了一道屏障。
屋檐下,沈启文将沈景渊一把拉进了屋中,紧接着便进了里屋,翻找起来。
沈景渊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
肩上的伤口又一次的开裂,渐渐地染红了衣服。
沈景渊手指尖的灵力晃动着。
沈启文却也在这时将一件干净的衣服递到了眼前。
“我没穿过的。”
沈启文眼底的关心并无作假,可沈景渊却没了与之对视的勇气。
沈景渊望着面前的衣物,又抬头看向沈启文:“不用了,没有打湿多少。”
并非沈景渊固执,是他真的不需要。
沈启文望着确实没有打湿多少的沈景渊,愣住了神:“就算是真的,也换一下吧,淋了雨总归是对身体不好的。”
沈启文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了,他也同样的淋了雨。
沈景渊的手紧了又紧,终究是接下了沈启文的衣服。
“你…你也去换一身吧……父亲。”
并不是那句久违的爹爹,只是一个略显疏离的称呼。
沈启文的身躯再次僵硬。
瞳孔带着一丝惊讶,嘴巴微微张着,好半天才说出了一个“好”字。
两人都听话的换了衣服,默契的不再提之前的事。
雨依旧是淅淅沥沥的下着。
沈景渊站在门口的位置,眉头皱成一团,而沈启文将画挂在里屋,静静地看着山水画,互不打扰。
仿佛刚才的和睦只是双方的一场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