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人给你施针的时候,那宁琬就站在一旁给他擦汗,生怕他累着,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你何必去当那打鸳鸯的棒槌呢?”
岑怀文的语气极其的无奈,仿佛是在劝叛逆少年迷途知返一般。
沈景泽身子一僵,再次落在岑怀文的身上,墨色的眼眸一片黯色,嘴角微微上扬,神色极其的平静。
明明看着还是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岑怀文却知眼前这人是动怒了。
“你看我有什么用,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看一下,你床头还放着那方帕子呢。”
岑怀文浑然不知自己的这番话会给宁琬带来什么伤害,只是想着能不能将沈景泽从那堕落的边缘都拉回来。
沈景泽身子一僵,嘴角也缓缓的拉平,望着岑怀文,语气是难得的认真:
“岑怀文,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本来还打算添点柴,让沈景泽的怒火烧的更旺一点的岑怀文闻言一顿,看了看那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半扇的窗户,喉咙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不闲,忙的很,我这不是路过才特意来找你叙叙旧嘛。”
岑怀文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约莫是有些紧张,指缝捏住了袖袍,面上却还是淡定的解释着。
沈景泽轻笑一声,眸色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让岑怀文只领悟到了两个字: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来此都是想要提醒你,没有必要为了眼下的情爱而放弃一个轻松历劫的机会。”
是的,在岑怀文看来,沈景泽的这次历劫是简单的。
他要完成的宿愿并不是丧尽天良的坏事,仅仅只是帮一对有缘人戳破窗户纸而已。
下一个百年,还不知是一个什么情况,没必要为了眼下的百年下赌。
只是眼下的沈景泽并不是一个能听进去劝的。
“你若是真的无事,不如也下来历历劫?”
沈景泽话说到这个份上,岑怀文要是再听不出这是威胁的话,多少是在装傻充愣了。
岑怀文识趣的走了。
准确来说,是怕将沈景泽惹急了,遭到报复。
虽然是不至于要他的命,但让他重新历劫简直比要了他的命都还难受。
沈景泽还算好的,仅仅只是完成一个宿愿。
哪怕遇到那种丧尽天良要做坏事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大不了历完劫再将人给处理掉。
但他就不一样了,他是掌管秩序的,历劫的内容基本就是围着皇宫的那些人打转。
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那些天子忌惮而丢了性命。
光是想想,岑怀文就想哭。
都是历劫的神明,怎么到了他这里便直接成了地狱级别的难度了,还美名其曰是历练。
而岑怀文走后,沈景泽也不在掩饰自己的想法。
指尖拿捏起床头的那方帕子,想到岑怀文的那番话。
郎有情妾有意?
他只当这次是他们兄妹情深。
那拆散鸳鸯的棒槌?
他当定了又能如何。
沈景泽眸色一冷,手中的帕子便直接被碾成了灰烬,不,应该说是渣都不剩。
另外一边,在床上睡得正熟的宁琬却突然感觉背后发凉,手下意识的拉了拉被子,将整个人给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