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把总。”
唐世勋一脸坦诚地看着董天祥,沉声问道:“莫非你在怀疑我?”
“呵呵!”
董天祥皮笑肉不笑地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我若当真怀疑你,何须单独见你?直接如文秀才和彭四爷那般上刑便是!”
随后他轻叹了一口气,给唐世勋说了一番交心之话。
他说三日前的夜晚,当齐二春被救回来以后,虽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但一直在跟其堂兄齐雄哭诉告密者之事。
当时只有齐雄和董天祥陪在齐二春的榻前。
而齐二春说他最怀疑的两个人,就是韩夫人和唐世勋。
这让齐雄和董天祥都很是难做。
韩夫人是怎样的身份?岂是他齐雄能得罪的?
因此,齐雄当即便想让董天祥去逮捕唐世勋。
可是董天祥却觉得事有蹊跷,他劝齐雄莫要着急逮捕唐世勋。
他虽同情齐二春的遭遇,但他也听明白了,齐二春只是怀疑,并无实据。
何况,黑土岭的临时大营之档案房中,关于唐世勋的所有信息都已备案。
唐世勋可是他董天祥招的兵!而他董天祥乃是齐雄的嫡系,而齐雄,是陈副总兵的嫡系。
若出卖齐二春之人是唐世勋,丢的岂非是齐雄的脸面?
毕竟,黑土岭上的将领何其多也?有多少参将和千总?
其中有多少人对陈副总兵是敢怒而不敢言?
又有多少人对齐雄这位握有实权的千总是羡慕嫉妒恨?
再有,绘制城防图,唐世勋功不可没。
无论是董天祥和齐雄,甚至齐二春本人,谁不是心知肚明?
董天祥认为,这等人才可不能当做弃子。
更何况,陈副总兵可不仅仅只是想拿下一座东安县城而已!
当董天祥将这些问题抛给齐雄以后,齐雄和躺在榻上的齐二春也为难了。
因此,齐雄吩咐董天祥,彻查出卖齐二春之事。
正因为如此,董天祥才会对文秀才和彭四爷大刑伺候。
说到这儿,董天祥不禁一阵苦笑。
他通过对文秀才和彭四爷的拷打,以及对文家和彭家的直系亲属之审问,已看出这两人并未出卖齐二春。
但这两家的问题可不小,着实是蛇鼠两端,与献贼的态度也极为暧昧。
不过,董天祥也很无奈地表示,打爷这两日接连拜见陈副总兵,并以身作保,要求释放文秀才和彭四爷。
毕竟打爷的背后是全州守御千户所,陈副总兵也不好太过得罪。
虽说陈副总兵还提到,他手下的两路入城参与夺门的亲兵,皆因住在文家和彭家而遭献贼秘密屠杀。
但打爷极为肯定地说,此事也因出卖齐二春的告密者而起,绝非文秀才和彭四爷的缘故。
因此,昨日夜里陈副总兵召见了董天祥,问明此事后,亲自拍板,释放文秀才和彭四爷。
但出卖齐二春的告密者之事,陈副总兵依旧要求严查。
如此一来,有嫌疑的就只剩林家、韩夫人和唐世勋这三路了。
而这三路当中,林家带进城那一路却是被人在城东门告发,二十个官兵与数百名普通百姓皆遭献贼所杀,林家亦是全家被关。
因此董天祥认为,林家的嫌疑自然最小。
那么剩下的嫌疑者,就只有韩夫人和唐世勋这两路了。
唐世勋听罢,脸上的神色不禁变得有些阴沉。
按着董天祥这番话的意思,如果要继续调查告密者,岂非就是个二选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