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子!”
秦九客气地对唐世勋拱手见礼,他的眼中满是戏谑之色,故作好奇道:“怎的?可是这营帐住得不舒坦,您老和申公子想换个地方住?”
申不凡如何耐得秦九这小人得志的模样,他冷声道:“老夫子牙口不好,这鸟地方却连个河鲜都没得吃,小爷我要陪夫子去吃河鲜!”
“哟!”
秦九闻言不禁拍了拍脑袋,歉声笑道:“倒是在下疏忽了,还请夫子见谅,但这事好办得很,大营外的黄田铺集市上就有在下开的酒楼,不知夫子想吃怎样的河鲜?包管让您老满意!”
“你个!”
申不凡险些破口大骂,他如何还不清楚,这秦九是摆明了不让他们走啊?
唐世勋一声冷笑:“不知秦九公子这般兴师动众地围住老夫,意欲何为?”
秦九眼中的得色一闪而逝,面上则和气地笑道:“老夫子您误会了,在下只是奉孙将军之命,前来请夫子和申公子去主帐一叙。”
形势比人强啊!唐世勋不禁暗叹。
翟将军的突然暴毙,对于他而言着实是好坏参半。
只从秦九这笃定的神色,唐世勋已是猜到,翟将军已死的消息秦九等人定然已知晓。
但唐世勋此时作为主心骨,脸上自是没有任何惧色,他不动声色地对身旁的颜俊介使了个眼色。
由于颜俊介已是唐老夫子的‘内侍’,因此亲自扶着唐世勋。
而唐世勋在众人还在准备行囊时,就将湘口关的变故悄悄告诉了颜俊介。
他还叮嘱,无论他能否走出这大营,但颜俊介定要想法子离开,并将这些事全都告诉阿梓。
当颜俊介听说他大伯颜兆丁等人居然‘越狱’了,险些惊呼出声,他激动得脸色涨红,并仔细地将唐世勋的吩咐记在心里。
此时颜俊介见唐世勋看来的眼神,心中自是会意。
唐世勋接着又对申不凡使了个眼色。
申不凡亦是明白,之前他在唐世勋的授意下叮嘱了四个亲兵,分两路将翟将军身亡的噩耗传递出去。
其中一路带着申不凡的信物赶去湘口关找他的船队,另一路则去告诉白家兄弟。
只见唐世勋捻须一笑,交待众人暂且回营帐去歇息。
而他和申不凡则带着几个亲兵,随着秦九一同向大营中区而去。
然而就如唐世勋所料想的那般,他和申不凡并未见到孙将军,而是被‘请’进了一座营帐内稍等。
至于这‘稍等’究竟是等多久,谁知道呢?
申不凡站在营帐门口对着秦九破口大骂,但秦九只是冷笑着睨了他一眼,便一步三摇地负手离去。
“行了!”
唐世勋老神在在地坐在帐内,慢悠悠地说道:“傻小子,人都走了,你骂来有何用?”
申不凡气鼓鼓地坐下,他的眼中不经意地划过一丝忧色,低声道:“夫子,那姓孙的和姓秦的不会是要对你我……”
说到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唐世勋风轻云淡地捻须笑道:“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他们砍脑袋?但你小子这年纪轻轻的,倒是有些可惜了。”
“我!”
申不凡不禁语塞。
他是嚣张跋扈,要说与敌对阵沙场他也不惧,但他哪愿意这般冤死在内斗当中?
想那道州城的美娇娘和俏公子们何其多也,他都还没享受够,何况还有零陵城呢?
申不凡如何愿意英年早逝?他一开始只是有此担心,但见唐老夫子都如此说,申公子顿时就感觉不妙了。
唐世勋见申不凡的模样,不禁乐呵呵地仰头一笑:“哈哈哈!老夫还以为你小子当真不怕死呢!”
他不再逗弄申不凡,低声解释道,若他所料不差,孙将军和秦九不会在此时对他俩动刀。
原因有二,其一,翟将军昨个夜里才刚中毒暴毙,此事太过诡异。
无论下毒者是否为龚主将,甚或是孙将军亲自授意,但这事的首尾孙系之人总得处理干净。
否则这零陵城内外的众将领会如何想?申不凡他爹会怎么想?又如那白家三兄弟会如何想?再有那北边衡州府的将领们又会如何想?
其二,孙将军和秦九等人只是找了个‘稍等’的由头,将他二人‘软禁’于此,可以想见孙将军也在犹豫该如何处理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