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意思。”
孙常乐背靠栏杆,一脸玩味地看着老台。
他对四周的亲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警惕,随后他亲自扶着唐老夫子的手臂,示意老台、十三姑和秦九随他来。
五人走进了一旁的房间内,这是大西门望楼上为数不多的几间房之一。
只见房中床、桌、椅子等一应俱全,这是孙常乐在望楼上的卧房。
孙常乐先请唐老夫子就坐。
唐世勋乐呵呵地笑了笑,他并未坐在房中的大桌前,而是拄着拐杖走到一旁茶几边上的椅子坐下,并笑叹道:“哎!人老喽,不中用喽!乖女儿,来,给干爹捶捶背。”
江少夫人一阵气恼,但她在这等场合可不会造次,毕竟她能够来到这大西门之间上,不也全靠她这‘干爹’?
于是,江少夫人乖巧地站在唐世勋背后,为他揉捏着肩膀。
眼见这老匹夫闭着双眼,一脸享受地享受着按摩,孙常乐不禁心中暗骂。
但他面上自是挂着和善的笑意,与老台面对面地坐在大桌前。
秦九看到十三姑如此‘服侍’那糟老头子,心头不禁火起,他强压着火气一脸阴沉地坐在孙常乐身旁。
由于唐世勋所坐的位置在老台的左侧,老台自是不便扭头盯着他看。
其实老台今日上午来到零陵城以后,就在旁敲侧击地问十三姑有关唐世勋公子的事。
毕竟,老台早在东安城时就听打爷说过,这汉帮最初的创始者就是唐世勋,而唐世勋又是西路三十个细作的领头人。
老台自然认为,零陵城的汉帮潇湘堂乃是唐世勋所发展的。
不过让老台没想到的是,无论汉帮潇湘堂的正副堂主,还是总管十三姑,竟然都不太清楚唐世勋在何处。
特别是那十三姑,老台看得出这妇人就是个十足的生意人而已。
这让老台觉得颇为疑惑,而他也曾问过文秀才和彭四爷,这两人则说,貌似潇湘堂的一应事务,都是十三姑和那两个正副堂主在操持。
至于此时坐在老台左侧茶几边上的唐老夫子,老台只知道这老爷子是已经死了的翟将军的首席幕僚,是一个颇有威望,辖制着一支水师和一支骑兵队伍的实力派。
老台自然不敢想象这位老爷子的身份会有甚问题。
何况他的确是带着杨总兵的密令而来,而正主就在眼前。
他撇开心头思绪,冷静地抱拳说道,有劳孙将军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见在下,不知孙将军可有和谈的意愿?
孙常乐闻言故作好奇地笑了笑,和谈?你们今日上午还递了招降书来,若是按那招降书的内容,一切免谈!
随后孙常乐又问老台,你只是杨总兵麾下的一个亲兵侍卫,难道还能全权代表杨总兵?
老台从怀中掏出一份手令,上书杨总兵全权授予老台与孙将军和唐夫子密谈之权,落款处盖着杨总兵的大印。
而后老台很严肃地说,请孙将军放心,在下是如假包换的密谈使,无论双方是否能谈拢,他都会如实向杨总兵禀报。
孙常乐双目冷冷地看着老台,你们就如此笃定本将愿意和谈?若本将把你这密使从这大西门望楼上扔下去,是否就表示和谈结束?
江少夫人看着孙将军那阴冷的眼神,吓得手中动作一顿。
唐世勋依旧闭着双目,他伸手拍了拍江少夫人的柔荑,示意她继续按摩,别停。
秦九看到这老匹夫竟然在捏十三姑的手,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神色凝重地看着老台。
老台可不会被孙常乐这番话给吓着,他笑道,在下既然敢来这零陵城,自然不怕身首异处。
旋即老台话锋一转,难道孙将军就不好奇,杨总兵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孙常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老台直说。
老台也不拖沓,直言道,如今这寒冬腊月的,两军皆缺粮。
而他们官兵在外,贵军则被围困,若是如此僵持下去,贵军这个年关恐怕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