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刘志喜总算是絮絮叨叨说完之后,卢苇故作好奇地笑问:“喜爷,既然您被大帅派来宝庆府,不知苏如诲公子是否也如您一般离开了零陵城?莫非他也如您一般被大帅委任为特使?”
刘志喜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而他那张少年老成的糙脸上已涨得通红,那双如同他大哥刘志宝一般的铜铃大眼则直勾勾地盯着卢苇。
虽说刘志喜还是个雏,但他倒也并非没见过世面,只因那三号斋房传出的娇吟声愈发高亢,适才他在讲述他的经历时还能分散注意力,而当他停下话头后顿时被那娇吟给搅得心浮气躁。
偏偏这卢苇不仅打扮得花枝招展且又本钱十足,因此她只是提了个问题就让刘志贵面红耳赤。
卢苇亦是从刘志喜那肆无忌惮的眼神中品出了味来,她既暗恼这混小子不懂礼数,又暗骂那对夫妇不知羞耻。
但话说回来,她不也同样被那羞人的娇吟给搅得心神不宁?
好在刘志喜除了盯着卢苇看之外倒也没做出别的举动,他按捺着内心的骚动低声抱怨道:“苏如诲也和俺一样有两个特使身份,但那小子在衡州府有魏落桐和于青青等人在旁指点,该如何行事也不用多费脑子,他可比俺好耍得多!”
萧元朗和卢苇闻言不禁对视了一眼,两人自然晓得肃卫统领于青青四月初十在衡阳城搞出的大动作,而军情三科和肃卫枢密司在衡州府的情报网必然要进行交接。
且两人都已猜到苏如诲挂着镇抚总部‘巡边特使’的身份去衡州府,极可能是要敦促军情三科的岳三水和丁迁尽快带领骨干离开衡州府去往别处。
至于说军情三科究竟是一分为二分别去往湖广的武昌府和江西的九江府,亦或是有其他安排,远在宝庆府的萧元朗和卢苇自是不甚了了。
萧元朗沉吟片刻后一脸坦诚地问道:“喜爷,请恕在下愚钝,不知大帅委任您这两个特使身份具体有何差遣?再有,既然您都已到了太芝庙镇,而刘科长就在数十里外的白马关,不知可否需要在下传信给刘科长……”
“切莫告诉俺二哥!”刘志喜毫不犹豫地止住了萧元朗的话头,他连喝了几杯茶以消解心头的躁动,随后压低声线道:“反正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俺便说说大帅派俺来有何差遣……”
只听刘志喜解释道,王秀荷夫人在五月初五交给他和苏如诲一封大帅的密信,命他二人尽快去往衡阳城,于是他俩在五月初六辞别了周夫人与王夫人之后便骑马北上。
到了五月初九,刘志喜和苏如诲抵达衡阳城拜见大帅并被委以双料特使的身份,而后刘志喜便独自一人前往宝庆府。
由于刘志喜有个军情司本部调查科特使的身份,因此他从进入宝庆府的流光岭镇开始就住在军情四科的据点。
且他按着大帅所交待的在流光岭镇待了两日,五月十一去往廉桥镇待了两日,今日和明日则待在太芝庙镇,到了后日,即五月十五则去往白马关。
实际上刘志喜的调查特使之职并无具体差事,无非是发现某些问题便记下来,待到回军情司本部以后再行汇报便是。
但刘志喜的镇抚部巡边特使之职却有不少任务,其一是在整个宝庆府地界上走一圈,以核对及修改完善楚军参谋总部堪舆司制作的宝庆府地图。
其二是联络军情七科的龙襄,再去辰州府和靖州走走看看,以配合龙襄的手下绘制绘制地形图。
其三则是对军情四科与肃卫枢密司的宝庆府情报网界线,并在地图上做出具体标注以划分区域。
卢苇听罢后险些笑出声来,她的媚眼中难掩诧异之色,这小色胚竟还懂得堪舆术?
刘志喜自是察觉到卢苇眼中的异色,他一声冷哼傲然道,自从他和苏如诲化敌为友待在全州城以后,就跟当时也在城内的于青青学习绘制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