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凤仪对皇帝所赐之银的用法,萧长宁对自家父皇产生了些同情心。
寻常人家得了皇帝御赐的银子,不但不舍得花,还都是供起来的。
士族得了是从来不当回事的,转头就能将其融了。
从来没有人想过,皇帝的私银还能有此用法。
皇帝本人,肯定也是没想到的。
这件事传出去了,一定有很多人的表情会很精彩,其中大概还会包括她的父皇一个。
也不知道王竹看上去那么素正的人,是如何教出谢凤仪这么个性子跳脱,行事惯爱剑走偏锋的孩子来的。
或许也是天性?谢凤仪生性有趣机敏,这并非是能单靠人力就能教导出来的。
“看来正一道的牛鼻子们内里也不太和睦啊,都抽疯到咱们身前了。”
谢凤仪手里把玩着还没还回去的戒尺,语气有点玩味。
萧长宁并不意外,“有人的地方便有勾心斗角。”
“这一代掌教快要退下了,关于下一任的掌教,听说他们山门内不止一个声音。”
正一道是国教,萧长宁对于正一道还是比较关注的,对于他们内部的一些纷争也知道几分。
“啧,掌教之位最后花落谁家我不知道,但绝不会是今日纯羽身后的人。”
“有这样的手下,想要成就大事都难。”
“纯羽能被派出来找我,定然是很有几分脸面的。”
“奈何脑子不太好用,当惯了高高在上的道长,处处顺风顺水,被人追着追捧了几年,就真以为自己能凌然于天下众生之上了。”
“以前是没人愿意和他们过不去,才能让他们产生高人一等的错觉,就让我来教他们一个乖好了。”
萧长宁心下一动,谢凤仪基本不做没有任何目的之事。
以她的性子,若是单纯的看不惯纯羽,给他个难看也就过去了。
这会要揪着不放,还要找正一道的麻烦,她怕是对于正一道的掌教之位也有点想法。
要知道国师也是下一任掌教的大热人选,教内支持的人有许多。
谢凤仪怕是想要推他一推,让他上位了。
毕竟国师看似很是不靠谱,实则还是能用甚至是不太难用的。
萧长宁心里转着念头,想着若是国师上位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阿宁啊,你说咱们去将这戒尺去融了如何?”萧长宁思绪被她的话打断,抬眼看去时就见谢凤仪手抚着戒尺,眉眼中含着几分跃跃欲试。
“这样哥哥就不能动不动再用戒尺威胁我了,我也就不怕他了。”
想着戒尺握在谢曦手中时,谢凤仪的忌惮与怂,萧长宁不由的笑了笑,“这根没了,还会有下一根。”
“那哪里能一样。”谢凤仪将戒尺举起来,“这根戒尺没了的话,就再没下一根了。”
“毕竟祖上当初就传下了这一根来,他再做个新的,我是不会买账的。”
萧长宁:“……”
士族果然是士族,连一根普通的戒尺都是祖传下来的老物件儿。
她看了看那根压根看不出有多少年历史的戒尺,不期然的想到了点别的,顿时眼神都有点奇怪了。
她想了一想,到底是难掩心底好奇,不由的清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问了谢凤仪一句,“你们士族什么都往下一代代的传,恭桶也会代代相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