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与其想着看热闹,还不若想想如何将首尾彻底给收干净。”
“你放出的那等诛心之言,你们士族之人必定会追查。”
“雁过留声,你行事再是小心,这里也是京都不是陈留。”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查到你身上。”
“放心吧,查不到的。”谢凤仪眉间都是自信,“这口黑锅我早就扣到三皇子头上了。”
“等三皇子察觉到不对,再去查时,得到的也会是弟弟们算计他。”
“至于市井的流言,我信司空的能力。”
“他可是神偷,偷了那么多年都没被逮住,没理由会栽在这么一件小事儿上。”
萧长宁这才放了心,她不是个盲目自大的,说是查不到,最起码也有八九分的把握。
“你说父皇会信这些一听就很不靠谱的流言吗?”萧长宁剥着瓜子,脸上带着几分思索,“如我是他的话,是绝不会信的。”
如今的士族和皇族,关系算得上微妙。
互相制衡又互相依靠。
谁也没办法大刀阔斧的动了谁,只能心照不宣的保持着这种状态。
皇帝不会不明白,士族纵然是有心更迭皇朝,他们如今也没那个能力。
他们或许能在大梁的治理上和皇帝分庭抗礼,牢牢握着三部不放。
但也仅止于此了,想要再进一步是不成的。
谢凤仪笑了笑,“你不是帝王,也无心帝位,更不会去揣测帝王心术。”
“所以不会懂帝王的疑心病是有多重,这种只要知道点内情的人,都知道这谣言有多可笑和不可信。”
“可你的父皇就未必了,他会觉得无风不起浪。”
“若是士族真没有心思,怎么会有人如此臆测?”
“他不会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待这个流言,只会以帝王的眼光去看。”
“他之前防备忌惮着谢太傅,却也信任且有些依赖着谢太傅。”
“毕竟谢太傅不是个真无能之辈,才干对得起位置。”
“是以两人的关系,就挺是有趣的。”
“你父皇一有什么悬而不决不太拿主意的事,都惯性找谢太傅。”
“谢太傅呢,只要是不损害士族利益之下,也会尽心尽力。”
“两人这种状态,极为坚韧又尤为脆弱。”
“只要找对那个点,便能让这里面的平衡逐渐被打破。”
“如今传遍了京都的流言,便是切开他们关系的那道口子。”
“帝王是控制不住自己疑心的,谢太傅再是爱算计,骨子里属于士族的那股子傲劲儿也是半分不少的。”
“他会厌恶别人拿怀疑的眼神去审视他压根没做也没起过心思的事,即使那人是帝王。”
“这是我身为晚辈,送他们的一份薄礼,希望他们能喜欢。”
谢凤仪说着轻嗤一声,“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可畏啊。”
“京都这么大,热闹若是太少了,可不太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