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亲姐姐,才能说起自家弟弟来时,如此犀利不留情面。
但话说回来,就还真挺贴切的。
黎容确实也就仗着脸好看了。
她没太仔细的看黎容的生平,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别的方面都平平,并无太出彩之处。
“我小叔文采极佳,喜好并且擅长的东西有许多,不像是黎容只靠脸招摇撞骗。”
黎鸢毫不留情的点评还在继续,谢凤仪靠着萧长宁津津有味的听着。
她可太喜欢黎鸢这份直爽的劲儿了。
“但我们黎氏你也知道,地位不上不下的,名声不是太好,还不太会钻营。”
“是以我祖父就让我小叔要藏拙一些,别除了脸之外,还有别的引人目光之处。”
“家里都觉得不上不下挺好的,要是靠脸再进一步,也许并非幸事。”
“地位再低一些,容易护不住家中孩子,再高一些就注定会被搅合进去一些事儿里去,劳心劳力还容易招祸。”
“不若就这样的维持现状,窝在兰溪好好过滋润逍遥的日子。”
“我小叔听了话,在外面并不表现出来除了脸之外的出彩之处。”
“但他喜好到处走一走,以山水入画。”
“遇到谢夫人,也是在外游历时。”
“等再回来,就说要往远了走。”
“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没回来,书信也是一封少过一封,家里人还以为他在外面出了意外,也曾私下寻过。”
“不过没有寻到,他是过了几年自己回来的,还让我爹看了一副他画的大梁详细舆图,然后没待多久就又走了。”
谢凤仪默了下。
舆图么,她也该是见过,是在王氏那里。
她以为是王氏让各地的暗子重新绘了送到陈留,她汇到一处后让人画出来的。
她还赞了句画工不错,起笔落墨处都有点子掩不住的画意在其中。
上面用来标注的小字写的也是极好,至少比她的要好。
原来,是这样么?
黎璟的生平和详细记录都被王竹给抹去了,只留有一句黎氏四子在上面。
而黎璟送青玉给王竹,王竹接了下来,还亲手为他刻章。
他视若珍宝,用为自己唯一私章。
而后更是在外行走多年,为王竹画出一副最新最全的大梁舆图。
这应该不仅仅是年少时关系不错的友人吧。
容色惊世士族少年郎和最出色的士族女郎相遇在韶华之年,不光互赠礼物,还都珍之重之。
这不让她多想都不成啊。
黎鸢的话里说的很明白,黎璟是心悦王竹的。
那么王竹呢?
谢凤仪明白王竹不是个只会看人长相之人,即使黎璟再是姿容绝艳,他要是是个花瓶,王竹也不会对他另眼相待。
可黎璟并不是,不说别的,便是从他亲手画出的那幅舆图上,就能看出来他是个不凡之人。
王竹从嫁进谢氏起,便对谢之年无一丝的期待和心悦。
对于谢之年的不喜冷待和言而无信,她也毫不在意,依旧做好一个儿媳,妻子,母亲和宗妇该做之事。
哪个女儿不怀春,哪个少女对未来没有过憧憬与想象。
王竹就没有。
或许,不是王竹足够冷静和矜重,而是她仅有的情思,早已给了他人后又被她果断的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