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曦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发出很轻微的一声声响,语声依然温润悦耳,“你懂得还真不少。”
谢凤仪脖子后面汗毛一下竖了起来,“没没没,我刚才瞎说着玩儿的,我什么也不知晓。”
“我纯净澄澈的就像是你用来泡茶的山泉水似的,抬眼望去那叫一个清澈见底。”
“以如此泉水冲泡出的茶水,定然是回甘无穷。”
谢凤仪边说着,手去摸起了茶壶,将杯子的水续满,“来,哥哥还请多喝些。”
谢曦等她倒完了,才要笑不笑的说了句,“茶不过七,这都要溢出了,回去将规矩再学一遍。”
“学学学,回去就学。”谢凤仪一迭声的应着,偏头又对萧长宁吐了吐舌头。
谢曦哪里是想让她学规矩啊,明明就是在说她太口无遮拦了。
茶满七分,话留三分。
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就成了,不该都说出口来。
尤其是类似于陈氏那一团的污糟事。
她心里可以与明镜一般,说出来便是脏了口,也有些失了妥当。
毕竟漫说没有大家闺秀对这些东西都门清儿的,便是在市井长大的如她差不多大的姑娘,也不该知道的如此清楚。
她懂得太多了,还都是不太该她懂的。
萧长宁无奈的对她摇头,她明知道谢曦不爱听她看她荤素不忌。
她还总是不长记性,总是在谢曦面前管不住嘴。
“咳,那个重修士族谱,我是支持的啊。”谢凤仪正襟危坐的坐回去,一脸的正气浩荡。
“该让士族紧紧皮子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老祖宗们留下的清名都快被他们毁没了。”
“我可不想等到士族烟消云散时,留下的是一片骂声。”
“虽说如今咱们世家的门楣也没多干净,可好歹还能看出点清贵的影子来。”
“再放任下去的话,待以后门楣两个字可以直接改成笑话二字了。”
谢凤仪的话是为了赶紧揭过刚才的话题,也是真心话。
大梁自立朝后,便进入了和平期,周遭很少来犯。
仗打得不多,天灾人祸也少。
如此承平的久了,士族又在日渐走下坡路。
在这种大势的推动之下,也不知是士族真要气数尽了。
还是因为经过多年的动荡和不安后,陡然过上了太平日子,让他们心神一下松懈了。
有进取心的子弟越来越少,耽于享受的人越发的增多。
同时各种牛鬼蛇神也多了起来,以前很难得一见的脏事乱事也多了。
谢凤仪有时看着报上来的各家消息,总感觉比看一些较为禁忌难言的话本子都刺激感官。
士族好似整体好像都在堕落,而此消彼长的是勋贵和寒门子弟的崛起。
谢凤仪是想一巴掌将士族给从臆想中的九重宫阙上抽下去,让他们认清何为现实。
但从私心里不希望以这种臭名昭彰,遗臭万年的方式。
“此事我会多用些心思,暂且不可急于一时之间,需等合适的契机,一举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