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后如此热情,萧长宁脚步微滞了滞,才走了过去。
过去十八年里,她从未见到过如此笑脸看她的皇后。
不光她诧异,堂中的人也都很意外。
萧长宁视线扫过众人,知晓感觉到荒谬的人不止她一个。
皇后对她的变化,委实是太大了。
“永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纵然是皇后笑颜相对,萧长宁也不想与她上演什么母慈女孝的戏码。
她说过此后再不会唤皇后为母后,便会说到做到。
她们母女是天生冤家,这是整个大梁几乎都知道的事情。
“谢氏阿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谢凤仪行了一个世家礼,就站在了萧长宁身侧不做声了。
皇后就似是没听出萧长宁的称呼不是母后一般,依然含笑看着她们两个,“在宫外可还住得惯?”
“你父皇前两日还在与我说,要赏你一座公主府,让你住的更顺意些。”
“你心里可有看中的?要不要母后帮你挑一挑?”
萧长宁抿了抿唇,硬邦邦甩给皇后一句,“此事不劳费皇后娘娘费心。”
“你这孩子总是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拿主意,从不爱依赖亲长。”皇后亲昵的嗔了萧长宁一声。
旋即又去与谢凤仪说话,“阿欢,阿宁性子硬,心肠却是顶软的。”
“她与你在一处时,若是偶有说话不大受听时,你切莫与她生气计较。”
“她没有任何坏心,只是有时说话会词不达意。”
谢凤仪看了眼一脸慈母架势的皇后,毫不掩饰眼中讥讽,“皇后娘娘多虑了,阿宁与我说的每句话都中听的很。”
“她性子也并不硬,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性子有多柔软。”
“她说话也不会词不达意,每句话每个字意思都表达的很明白。”
“听不懂她说话和以为她性子冷硬之人,都是对她有所误解,也不曾真正走近过她的人。”
即便是当着无数的臣妇,谢凤仪也丝毫没给皇后面子。
皇后不管作为大梁皇后还是萧长宁的母亲,都让谢凤仪不屑和看不上。
她对于打心底里就看不上之人,从不多给面子。
她也有张狂的本钱和底气。
谁看她不爽,尽管来与她对阵。
她不介意谁用实力来将她踩在脚下来碾压。
皇后到底是不善于做戏的,见谢凤仪和萧长宁都不给自己面子,神色沉了沉,笑容也无法再维持了。
侍立在一侧的林嬷嬷一看皇后变脸,急忙开口,“公主,娘娘这几日一直念叨你,怕如今暑气渐浓,你又惯爱贪凉怕热。”
“娘娘便特意与老奴翻了她的私库,从里面找到了个冬暖夏凉的玉石床来。”
“只想着等你选好宅子后,便作为开府之礼送与你。”
“公主,娘娘是打心眼儿里想着你念着你呢。”
林嬷嬷话说到最后,隐隐都有了两分哀求之意。
此时勋贵和宗室的大部分主母都在这里,萧长宁太过不给皇后面子,会让皇后很难做和难堪的。
看着自幼便对她很和善的林嬷嬷递来恳求的目光,萧长宁唇抿的更紧了。
“是啊,嬷嬷说的是,暑气是渐浓了,今日又是个响晴的天儿,这堂中纵是放了冰鉴,也是有些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