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其实并不想冒险,然要是萧长宁能够平心静气的静养也就罢了。
偏生现在还是多事之秋,她又不能想着为萧长宁好,就将事情都瞒着萧长宁不让知晓。
她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真正爱一人,是要给对方想要的,而不是只给自己想给的。
萧长宁需要的不是自以为善意的欺瞒,而是如实告知。
可什么都不欺不瞒,萧长宁的身体状况就很是令她心里不安了。
此时能有法子逼出一些余毒来,是好事。
就算是有风险,只要成功几率能在七成之上,也不是不能一试。
“奴有十足把握,要看青黛有几成。”
茶白笃定的话,让谢凤仪心里希望又多了些。
热切的目光也落在了青黛身上,等着她诊脉结束。
过了一会,青黛手指才离了萧长宁的腕间,回身去看谢凤仪,“奴只有四到五成的把握。”
“茶白说是以她内力输到公主体内,控制着气血运行。”
“奴再以金针暂时封住公主穴位,以防气血回逆。”
“最后再以金针将余毒引至引导逼迫过心脉而不入,由其侵入自身体内之血中,再自口中而出。”
“这个方法,很是冒险,可若功成,再多来上几次,公主就不必如此虚弱了。”
“如今小姐也知道,公主除了失明之外,身子也很虚。”
“奴只能尽量将余毒压下,可这样的法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刚奴为公主诊脉,发现公主体内余毒竟有扩大之势头。”
“若今日之事再来上几次,公主会更加危险。”
青黛的话里,很有几分忧色。
谢凤仪手握成拳,盯着萧长宁静谧的睡颜,心头不由自主的发沉。
她知道青黛还有话没说完。
按照萧长宁这样发展下去没有遏制的法子,可能等不到青黛的两个师父到来。
“我和阿宁商量一下。”这件事得让萧长宁心里也有数。
“奴先下去了。”青黛起身行了个礼往外走,茶白自动自发的跟了上去。
灵璧有样学样的拉着灵玉也无声行礼后退了出去。
谢凤仪坐在了床边,手指描摹着萧长宁的脸颊,鼻间有些发酸。
她的阿宁,多让人心疼的姑娘啊。
明明是公主之尊,可以什么都不做,也能金尊玉贵的富贵一生,她却还是自小还勤勤恳恳的练武。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寒来暑往日日皆是如此,从未倦怠过一日。
这么好的孩子,父母还不爱她。
好不容易如今眼看着走出来了,还要遭受这么大的罪。
谢凤仪喉头微哽着,将头贴在她萧长宁额头上,“我真想代你受了这份罪。”
“那可不成。”萧长宁缓缓睁开眼,“我舍不得。”
听到这句‘我舍不得’谢凤仪泪意一下就控制不住了。
她将脸挪开又埋到萧长宁肩上,很快泪便泅湿了萧长宁的衣襟。
“你自我中毒后,在我面前就一直嘻嘻哈哈的,我就在担心着。”
萧长宁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手搭在她后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我怕你绷的太紧,什么都憋在心里,将自己憋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