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入了山洞之中,没有走出太久,里面便豁然开阔。
山洞中有一大片的空地,里面也很亮堂。
不是因为点了火烛,而是在四周的山壁上都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符纸,此时都在发着光。
她还没见过这等阵仗,还伸出手指去点了点符纸,仔细的多看了几眼。
符纸上没有放磷粉,就是普通的黄纸朱砂,没有再做任何的手脚。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了,她还是好奇这符纸怎么就能发了光。
“谢姑娘请坐。”澄阳子用拂尘点了点他们师兄弟之中最中间的一个草团。
谢凤仪看了一眼萧长宁,放开了她的手,往草团走去。
萧长宁站在原地没有动,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视线一直跟着谢凤仪移动。
“谢姑娘,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要开始了。”
澄阳子看着谢凤仪刚在草团上坐下来,便问出了口。
谢凤仪轻哂,这位掌教真是个急性子。
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干脆利落至极,半分也不拖沓。
哪怕是攸关他们自身性命,都没让他们多有踌躇犹豫一丝。
昨晚听闻,今早就要行事,不给他们自己多余时间,同样也不给她。
两辈子加起来,她还是首次见识到这样的做事风格,倒也有点意思。
她敛了心中发散的乱七八糟,放松下身体来,目视着澄阳子,“好了。”
澄阳子对她颔首,一道符纸自他手中飞出来朝着她面门而来。
她不闪不避,眼瞅着符纸飘到眼前。
这符纸真亮啊,她心里想着,旋即感觉符纸贴了到了额前。
下一刹,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萧长宁就看澄阳子第一张符纸甩出之后,几个长老又不约而同各自甩出数张符纸出来。
有的贴到了谢凤仪身上,有的则在谢凤仪身前围着她转个不停。
符纸甩出,连同澄阳子在内的几个长老开始双手结印。
道教乃是大梁国教,每年都是要做不少法会的,萧长宁自然对他们做法不陌生,对他们的结印也略有了解。
但她只能看出其中四个长是在结二十八星宿之印,一人按照所坐方位分结七宿。
他们手势太快了,依萧长宁的眼力,也只是逐渐能看清。
嘴里也在无声的跟着他们的结印呢喃,“东方苍龙,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斗牛女虚危室壁。”
“西方白虎,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井鬼柳星张翼轸。”
她最后一个字在唇间落下之时,蓦地有种心惊肉跳之感,只感觉一下气就喘不过来了。
她能隐隐察觉到危机就在眼前,可谢凤仪坐在中央,双目不知何时已然闭上,神色却无比的平静。
她不知道危机到底在哪里,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腰侧,茶白之前的软剑,正缠在她的腰间。
正在她无比警惕时,澄阳子和其他几位长老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谢凤仪头顶。
萧长宁手死死握着剑柄,手心都泛了潮湿,在澄阳子视线挪动时,她的目光也跟着移动了过去。
可她什么都看不到,但不能喘息之感却愈发清楚,她胸口都开始发闷了。
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她直觉的不能发出喘气儿的声来,只能暗自咬牙在体内默默运转内力,来缓解这份不知来自何处的危机压迫之感。
寂静,始终都是寂静,呼吸声都听不到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