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院判能从一个普通的御医坐到院判的位置,自然也是个人精。
他在几年前就成了皇帝备受信任的御医,平安脉基本都是他来请。
出入紫宸殿次数多了,和萧长宁自然也算是熟悉。
以前皇帝有多宠着萧长宁,他也是亲眼看着的。
是以他之前在面对萧长宁时,很知道该如何做。
但今时不同往日,萧长宁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皇帝为此有多气怒他是清楚的,并且他还在请脉时,偶尔听到过皇帝和江公公在言语间表达了对萧长宁的不满和失望。
他在皇帝身前多年,对于皇帝只是嘴上说说,还是真的过了心,还是能看出个七八分的。
永安公主在帝前,是真的大不如往日得脸了。
现在面对着问话,他也只说了一堆不是学医之人听不大懂的话。
萧长宁性子是直,不是真的傻。
见童院判如此回答,自也明白他是不想说。
她也没有为难童院判,他是皇帝一手提上来的,自然要忠心不二。
倒是江公公说了句,“回公主,自从上次后,皇上身子就大不如前,虚的厉害。”
“如果若是能好好休息调养也是能养回来不好的,偏生国事繁重,皇上又不得不操劳。”
“唉,每次看皇上强撑着处理纷杂国事,奴才这心啊,都揪的紧。”
童院判借着收回银针的间隙,看了眼江公公。
这话也就江公公能说敢说了,但凡是换个人说,敢不敢且不说,也会直接惹怒皇上。
江公公说出来,皇帝非但不会生气,还会觉得是江公公是忠心的同时,也是借这个话头点永安公主。
皇上已经够辛苦和不易了,你就别再各种闹腾和给皇上添乱了。
再看萧长宁听了江公公的话后没做声,童院判在心里又无声叹了叹。
不光皇上对江公公最是不同,这位大梁最贵重的公主亦是一样。
童院判将所有的银针都拿下来后,皇帝才又睁开眼。
萧长宁见他神色比之前要晕厥过去时好看了不少,“父皇,时辰已经超过一些了,儿臣该出宫了。”
“父皇好好休息,儿臣改日再来请安。”
她说完就要跪安告退。
皇帝躺在榻上,眸中泛着冷意,“永安,你眼里当真没有朕这个君父了是吗?”
“儿臣并无此意。”萧长宁刚要屈下的腿弯又立直,“父皇永远是大梁的君,也是我的父皇,这是无可更改的。”
“只是父皇,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
“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
“儿臣自认做到了为人臣为人子,而父皇是否做到了为人君,为人父,儿臣不敢置评。”
皇帝一听神色再次变得难看,看向萧长宁的目光也充斥满了厉色,“你这是在指责朕不配为君为父,你好大的胆子!”
萧长宁叹了一口气,“父皇,你这样发泄怒火除了会让你身体更加不适外,没有任何意义。”
她出京这一趟,差不多都是在赶路,路上几乎没有安逸的休息过都没觉得疲倦。
但现在她觉得很累,身体和心都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