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鸢被王竹的话震惊的目瞪口呆,也顾不得羞涩了,猛的抬头去看王竹。
在她抬起头的一瞬,王竹也将镯子从自己手上过渡到了黎鸢手腕上。
她抬眸与黎鸢对视,对她和蔼的笑了笑,“无需吃惊。”
“我首先是个女子,其次才是母亲。”
“世上女子活的本就艰难,女子更不可再为难女子了,而是该互为倚仗。”
“我之能力还做不到兼济天下,只能管好我身前。”
“曦儿来信也与我说过你的担心,你心里的不安与不确定。”
“我很理解你,女子对于姻缘之事要慎重。”
“别去逼迫自己下决定,依心而行便好。”
“夫人……”黎鸢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一番话,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王竹将镯子在她腕间转了转,又将袖口拉下来为她盖上手腕,“我并不急着做婆婆,也不急着做祖母。”
“你们也都别急,曦儿要是急的话,你就让他等着。”
“娶妻乃是人生大事,要有耐性,更要懂得尊重。”
她说完,便松开了黎鸢的手站起了身来,“我自陈留带来了不少东西,你们几个去看看吧,我要与旧友叙叙旧了。”
王竹的逐客令如此清楚明白不迂回,甚至还有几分急切在其中。
谢凤仪再次肯定,黎璟在王竹心里的位置非比寻常。
四人一起出了正堂,谢凤仪不甘心的回头看,“好想偷听啊。”
谢曦瞅了瞅她,“你敢吗?”
谢凤仪缩了缩脖子,“还真是不敢。”
她敢和谢曦各种闹腾,敢往死里作。
可在王竹面前,她撒欢撒娇甚至撒泼都可以,但有些事是绝对不可以的。
比如王竹态度摆的如此明白,就是摆明了不许他们听。
他们两个要是谁敢有小动作,王竹会让他们知道后悔二字是如何写出来的。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都将好奇强自压了下去。
王竹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不上蹿下跳的去挖去偷听,也能知道。
不想他们知道,他们就老老实实为好。
“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好啊。”黎鸢终于从王竹给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她左手抚着右手腕上的玉镯,“她比我预想的要好了太多太多太多。”
黎鸢一连用了三个太多来表达,满眼都是崇敬,“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长辈和我这般说话。”
“我母亲疼我,并不过于逼迫我,也是因我父亲和祖父肯纵着我。”
“我与夫人无亲无故,还是要自她手中抢走她儿子之人,她竟然能如此与我说话。”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出众的女子,她的风姿太令我心折了。”
“士族最后一位女郎,果真不同凡响,实至名归。”
“她的风骨,当世无人能及。”
“曦哥,便是我不为你动心,就单单冲着夫人,我也会嫁给你。”
“这样的女子,我能有幸唤一声母亲,是我天大的福分。”
谢曦一开始听的还挺愉悦的,谁不想自家的母亲和未来媳妇儿毫无芥蒂,相处真如母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