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须仲忍不住替他把刘海处的头发往旁边挽了点。
时添显然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讶到,但是片刻耳尖一红就抽回了手,秀气的脸上都是乖巧。
许须仲忽然注意到这一点也抽回手,结巴道,“头发有些长了,下次剪一下吧。”
“嗯。”
后场,依旧是熟悉的场景。雯娘上了妆通过梳妆镜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扶着一个人的时添,忽然勾唇笑道,“小添怎么来了啊?”
时添一向对雯娘更亲近一点,自然面对她的询问,回答道,“师傅说今日是雯姐姐上台,让我好好学学。”
雯娘颇有深意的“喔”了一声上了面红拉了眼线的凤眼魅然灵动,“那你旁边的这个人也是你师傅让着来学习的吗?”
许须仲在出了房门前特地穿上了席楼弃早早备下的衣服,也不知道那人呈着什么心,竟然巧妙的和时添身上穿的这件同色系的琵琶襟长衫相似。
只不过他的就是长衫罢了。
一向穿着衬衫西裤的人,换了服饰摘了帽子倒是显得沉稳清冷了,但时添很有私心给他选的也是遮面面具。
就算想露也不可能。
时添一愣,连忙摆手,“不是的,他是许先生。”
“许先生?”雯娘不可思议的捂嘴,但是因为已经勒了头,面部不能有太大的夸张表情所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怪不得,你刚才跑了过来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就拿着脸谱面具跑了,原来是给许先生戴的啊。”
她的语气里都是调侃,听着让时添羞的无话可说,只好强行堵着她的嘴道,“好了雯姐姐,你还是继续手头上的事情吧,我先带许先生去二楼的竹厢了。”
竹厢,是梨园里唯一不给预定的包厢,因为这是席楼弃定下来仅给梨园内部人用的地方。
每次席楼弃不登台想看戏都在竹厢,这会儿估计也在那里,就是不知道贺浔有没有来。
雯娘浅笑着,“好好好,你赶紧带他去吧。”
时添立即抓着许须仲就走了,虽然自己窘迫可还顾忌许须仲身上的伤所以步伐并没有很快。
有的时候许须仲总觉得在少年眼里自己就像是随时都会碎的瓷器一样,这种重视实在是令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若换作以前会被说吃软饭,但是……许须仲看着身旁的少年无奈想,这软饭他还就吃了。
席楼弃果真就在竹厢且贺浔也在,时添刚带着人进去就感觉到很不对劲的氛围。
这两个人真的吵架了?
不该啊。
许须仲看着眼前一幕无奈叹气随后轻轻拍了拍时添的肩膀以示回神,后者略呆的在男人的指引下一起坐了下来。
恰好就在他们两人的后面坐下,包厢里只有一张圆桌,席楼弃和贺浔各坐左右,时添和许须仲就坐在下面紧挨着。
席楼弃手上扇子轻晃,目光不经意的看到了许须仲脸上的脸谱面具,道,“这还是头回觉得有人长袍配脸谱也能这么不违和。”
许须仲听不出他的语气是什么,只好接话,“我就当你在夸我。”
贺浔笑道,“怎么到了这里不摘面具啊,这里又没外人。”
“没手。”
贺浔: “……”
席楼弃:“……”
忽然想到是因为自己导致的时添,脸一红就低了低脑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