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没挽留,又细心叮嘱了他一些事情便放人离开。
这一次科考的试题都是国子监以及翰林院等一起共策出的,但为了其隐蔽性便有锦衣卫将其封锁在文阁。
等到科考结束就可以放其离开,其中皇帝也会准备殿试的题目,但这个并不需要担心。
时添看着一旁换好官服的父亲,气势磅礴,再加上这幅深藏不露的好皮囊,暗暗咋舌。
可偏偏他的表情过于明显,帮时北城整理官服领口腰带的时夫人很是嗔怪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你啊你还不快收拾自己,难道你打算穿这身素袍过去?”
时添向来随心所欲惯了,白袍红袍都是由着他的心意穿的。
今日不过是不想束高发,才穿了白袍配了半簪发,没想到被时夫人这么一说顿时才反应过来。
“可是母亲我穿什么去啊?”他觉得那些衣服比起这些官袍来说,根本没什么可比性吧。
时夫人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不同寻常的衣服。
那上面的布料是上品的云锦,镂空和彩绣出的白鹤凌空栩栩如生,群青和铜青双色的碰撞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看起来尘封许久但依旧崭新,时添轻抚过,眼里都是惊喜。
“母亲这是……?”
时夫人摸了摸这衣裳,眸光温柔陈旧,“这云锦本来是我陪嫁过来的嫁妆,本是打算挑染定制好当你的及冠礼物,可不曾想那天你出了点意外,也就没送成。”
及冠礼对于时添而言毫无波澜,甚至对那天的情形记忆深刻,因为那天他的恩师许阁老轰然离世。
作为他得意门生的时添自然要前去祭奠,在见老先生最后一面。
所以他没来得及收到这个礼物,就急忙离开了,时夫人看他伤心也不好把它拿出来。
时添思绪良多,眸色发亮:“母亲,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虽然晚了些,但这是母亲的心意。
时夫人笑着把衣服给他,催促道:“快去吧,试试看合不合适。”
时添被她推搡着去换衣服,因为这是两年前定制的,也不知道现在合不合身。
不过该说不说,这身衣服就是专门为着时添定制的,内搭青碧底净面锦缎袍,外搭圆领双色云锦白鹤袍。
乌发依旧是用玉簪半绾起,将光洁的额头和鬓角露出,眉宇间的凌然勃发不可遮盖。
时添眉眼带笑站在父母面前,却又像个小孩子似的,“怎么样,合适吗?”
时夫人显然是被上身效果惊艳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反观时北城却是一脸欣慰,毫不遮掩的赞赏道,“很合适。”
时添看着宽大的衣袖只觉得有点拘束,可是看到他们都很满意的份上也只是笑着。
“那就穿着它去了,希望不会反压父亲一头。”
“你小子。”时北城想抬手敲他一下,却被他躲了一下。
“父亲我长大了,不能打头的,不然会长不高了。”
时夫人捂嘴偷笑,但看这幼稚的两人,心里满是幸福。
毕竟夫君疼爱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孩儿承欢膝下。
她想,不会有人比她还要喜欢这样平淡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