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人器重,晚辈对这座山很陌生,需要作一番考察后再作答复,望大人见谅。”不能立刻拒绝,婉转一些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不着急的,我也只是在地图上反复的看,不如我们一起去实地考察一番。”嘴上说着不急,行动上却雷厉风行,卷起地图锁进橱柜就出门吩咐。
乔景妍愣愣的原地站着,心里很不好受,这是要干什么?挟持吗?
回到办公室的柳知县轻松地笑道:“不用紧张,就当陪我一起游龙江,来回个把时辰。”
不是紧张,是不情不愿,可还要装出热情的姿态。“能同知县大人出行,晚辈荣幸之至。”
县城码头,一条中等大小的乌篷船上,陈捕头在向他们招手,他原来是副捕头,捕头因为人贩子案有牵连,不仅革了职,还被判了三年流放,他就自然而然的推上了捕头位置。
简行不远不近的跟在知县和自家少爷身后,就在船儿离岸的刹那,轻轻一跳,稳稳的站上了船尾,规矩身手像是出自高门大户,柳知县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乔景妍是第一次坐木船游大江,龙江上微风徐徐,吹在身上格外舒爽,翻卷的浪花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烦躁的心情一下子被大自然抚平。
很快,船儿就达到了地图上的那个拗口,进入水潭,一股凉意袭裹全身,抬头看向山顶,周围树林层层往上,有种水底洞天的感觉,这样的美景要是放在现代,做个度假村或私人会所,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别想进得来。
乔景妍的心情由阴转晴,脑海里正在把曾经去过的避暑胜地往这搬,嘴里也配合着讲解。“沿着潭壁搭一圈长廊,山上多盖几栋楼房,楼下喝茶听书下棋各自随意,一年经营四五个月,应该不会亏的。”
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人玩麻将,让李泉水抽空试做一副竹子的试试,再教会简言简行紫苏,无聊时刚好凑一桌,再做一个桌球室,派专人教习一些娱乐项目,来这里度假的客人估计会舍不得离开。
愉悦的表情一点一滴都进入了柳知县 的眼里,当乌篷船到达龙江和乌龙河的交汇处,船夫担心会搁浅不敢进入,挑眼远望,这座无名小山显得很苍凉,除了被水淹没的部分,倾斜的山体上长满了杂草,几处陡峭的地方随时有可能塌方。
“原先的乌龙河有点狭小,遇上河水凶猛容易冲毁河岸,这次整治必须拓宽一倍以上,最大的方便大型商船进出。”知县大人站在船头,挥着手比划河岸的位置。
“大人英明,此举将载入泰安县史册,我作为南凹村人,感谢知县大人,感谢杨少爷。”陈捕头不失时机的来了一通马屁,事先不清楚此行的目的,听到上面的话明白了个大概,这是要重启泰宁镇码头。
柳知县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尤其是感谢杨少爷这句话,让一旁静静观看的某人,不得不回应。
如果说那个拗口还能有几分心情遐想,眼前的一片废墟只想逃的越快越好,要不是在船上,她早就走的远远的。
“陈捕头真会说话,听说曾经的泰宁镇码头客商云集,怎么就任由河道堵塞呢?像这样的支流,只要在枯水时期稍加整治,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陈捕头三十岁出头,是个童生,从小就生活在南凹村,学业上没有大长进,机缘巧合在镇上当了捕快,十多年的努力,从镇上做到了县城,又从捕快做到副捕头、捕头,算是步步高升,可见脑子十分好使。
“泰宁镇的官道上那座长板木桥,两个桥孔加起来也就丈把余宽,雨水多的年份河水暴涨,河东村为了保护自己的田地不受灾,就会把路挖开泄洪,然后整条路被洪水冲开五六丈宽的口子,每当这个时候,河西村的人进不了镇子,而泰宁镇这边的人也去不了县城,等到洪水平息又召集村民挑土筑路,现在的河西村就是这么整平后逐渐变大的。”陈捕头不仅解释了河道堵塞的原因,还附带说出了河西村的来由。
“在你的记忆里发生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河道疏通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可是那条官道截断影响就大了,两边都有水田,若是农忙时节,农具无法共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子化成水。
“以前听说的次数记不清楚,我在县城做了七年,遇到过两次回不了家,等到路修好起码要两个月后。”他刚调到县城那会,还没有能力把家搬过去,只能租个小房子住,家里隔两天托脚夫带些干粮咸菜,断了两个多月的路,为了省银子,只好自己起锅灶做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