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比一般村民有眼见,杨银根虽然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管事,一个下人敢把两个侄子接到府城念书就是有能耐的,自己的大孙子在镇上念私塾,若是攀好这层关系,将来说不定有些帮助。
“谢谢二叔,我明天就得离开,这趟寻亲路上耽搁了太多时间,媳妇月底前后要临盆,我得赶回去,再说两个侄子也得尽早入学。”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可是大少爷的事不得有半点差错,两个孩子越早离开越好。
乔景妍不想在村人面前露面,就和紫苏在弟弟屋里用膳,顺便收拾一下东西,想到母亲说的那个陶罐立刻动手开挖,一锹下去就铲到了硬块,原来外围还用砖块作了保护。
陶罐里是一个荷包,里面是几样金首饰和一个玉镯两个玉佩,她没有仔细查看,拉紧袋口放进自己背包,心理想着:母亲还挺会藏的,这么贵重的物件放在小孩子屋里,无论是大盗小偷都不太可能找到。
第二天大清早,紫苏在院子外面转了一圈带来了新情况,大都督扬威寅时初带着一队人马快速穿过云水县,直奔洪州府方向,盯梢他们的两个人也一并追上去了。
乔景妍想到五皇子在这驻扎了几个月,现在大舅舅亲自带着人马过来,大概是到了收网的时候,可能出现的局面难以估计,马上离开才是上策,紫苏牵着璟钰璟锡准备上马车,银叔快速与亲人告别。
杨老太婆急急忙忙从灶房赶出来祈求道:“大少爷,早饭已经做好了吃了再走吧,璟钰璟锡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这一走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着面,祖孙一场再吃一顿我做的饭吧?”
看着这个老人眼里含着泪水,脸额略有浮肿,昨夜大概没怎么睡,天不亮又起来做早饭,乔景妍的心软了,靠近她低声说:“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过一段时间你可以去银叔家住些时日,至少璟锡会去看你。”
“你说的当真?”杨老太婆似乎不太相信,那个挂着孙女名字的女娃子如今是皇家贵族,既然要把璟锡带走,怎么会让他认这些乡下亲人?
乔景妍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血脉亲情,但也不敢忽略目前潜在的危险,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杨奶奶,你放一百个心,养好身子管住嘴巴,等将来璟锡出席了把你们接到城里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对于怎么接走两个弟弟,乔景妍曾经考虑了很多,带走璟钰没有什么问题,璟锡是杨家的血脉要带走十分困难,她想过若是威逼利诱不成就先离开,让简行蹲守在村子附近,逮到机会直接抱走,这法子虽然卑鄙可也绝了后患。
现在银叔跟这家人又扯上了关系,以前的方案已经不方便实施,只能用一个合情合理的方法把他们安顿,好在两个弟弟可以冠冕堂皇的离开,表面上看和自己没有半点牵扯,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吃过早饭两个小女孩拉住哥哥哭的稀里哗啦,虽然三五不时的打闹,但是要离开还是很不舍,昨天兄弟俩给了她们好多点心,又甜又香的好吃的不得了,现在床头边的瓷罐里还是满满的。
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声响起,紫苏赶着马车缓慢的穿过烟雾,路边的村民有看热闹的有喝彩的,送行的阵势还挺大,杨老太婆牵着儿子的手一遍遍的交待。“早些带媳妇孩子回来让 我看看,看管好你侄子。”
“娘,你放心吧,侄子会很好的,我也会常写信回来,等三四年我赎了身就接你们去永州住。”离开这个知根知底的地方,好些事才可能化险为夷,杨银根告别娘亲坐上车架。
“璟钰璟锡你们俩要乖乖的听二叔二婶的话,好好念书,奶等着你们考个秀才回来。”马车渐行渐远,杨太婆几乎是拉着嗓子喊叫,嘱咐声传的老远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