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祭祀后的第二天,皇上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宣布,即将为五弟六弟七弟主持大婚,吉日就定在腊月十九。因此京城一下子热闹起来,他们都在猜测暄王妃是谁?
先皇的这三个儿子分别被封为暄王、昭王、明王,他们都是因为守孝拖后了婚期,昭王妃是太尉府嫡小姐,明王妃是尚书府的嫡孙女。
暄王的定亲对象大家都知道是邱丞相的嫡女,三年前做了大皇子的妾室,没几天就掉了脑袋。后来暄王带着精锐人马助阵北疆,好像没传出过定亲消息。
这都要大婚了,究竟娶的哪个府里的小姐?直到官媒带着丰厚的彩礼走进定远侯府,大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侯府小姐十七八岁还没出嫁,原来人家早就暗通款曲。
侯爷夫妻当然是喜笑颜开,之前那个并不算正式的提亲,让他们憋憋屈屈过了几年,想找暄王摆明态度说开,可是人家一直蹲守在北疆面都见不着,现在要娶妍儿做正妃,吉日都定了,怎么能不高兴。
乔景妍回到侯府时,看见母亲院里的大堂屋摆满了红木箱子,大致明白了几分。“母亲,暄王这是要正妃侧妃一起拜堂吗?”
三个王爷同日大婚的消息传的很快,她在永州府就听说了,生怕杨家人和那帮孩子提前道贺,带着护卫赶紧逃。
“瞎说什么,暄王娶的是正妃,我的妍儿是个大福之人,只有皇家贵族才配得上。”杨慕雪骄傲的说。
乔景妍先是一震,王爷说话不是一言九鼎吗?这事也能想换就换,随后记起来他的定亲对象变节了,让自己捡了个漏,呵呵呵,这叫什么来着?命里有时终须有。
“母亲,这是在给我准备嫁妆吗?现在就摆出来是不是太早了点。”天天看着是喜庆,一个多月这么放着引人犯罪可不好。
“还好意思提这个,侯爷说暄王送的彩礼全给你当嫁妆,放在这是想让你过过目,说好出去一个月就回来,现在看看是几月几号?害的我整日提心吊胆。”做母亲的总有操不完的心,女儿每年都要出门两趟,加起来起码两三个月,这趟超出预期十多天,又遇到暄王提亲,难免会担心。
“这些都是彩礼啊,看来暄王够大方的。”乔景妍数了数有二十八箱,可惜上了锁看不到里面装了些啥。
杨慕雪挑了几个箱子打开,还附上了解说:“这些是一千两金元宝,寓意是娶千金小姐,这几个箱子里是头面首饰,出嫁时挑几样戴上。”
“母亲,这一千两金元宝你们留下,千金换千金,其他的您看着办。”乔景妍身边的银票虽然还没达到百万,要是加上现有产业足足有余,所以对嫁妆多少无所谓。
“不行,三个王爷同时大婚,王妃的嫁妆可是会拿来比较的,侯府就你这么一个小姐,怎么也不能落了下风。”攀比之风历朝历代都一样,一方面是显摆家族势力,另一方面是让出嫁女有些傍身之物。
“母亲,多少银子的嫁妆不会落下风?”乔景妍是真的不懂,传说中的十里红妆没见过。
“这个不好说,有的六十六台比七十二台还脸面,我们有这一千两金元宝够抢眼,还给你准备了两间铺子,城外一个大庄子,拔个头筹也难说。”杨慕雪满脑子都是女儿的嫁妆,手指头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太满意。
既然要摆面子,就干脆来个土豪方式。“母亲,我再添六千两银元宝压箱,会不会遭人打劫啊?”
“亏你想的出,哪个蠢笨的劫匪会到京城来打劫,何况还是在王爷迎亲的路上,嫌命长啊。”母女俩说说笑笑把嫁妆大致敲定。
发请柬就简单多了,京城的亲戚同僚好办,只是外地的冬天出行有些难为人家。“妍儿,你说杨举人一家要不要请?”
“当然要请,我那帮小弟小妹都在准备礼物,再说你不想见见锦锡呀?”最后那个名字小声耳语,逗的杨慕雪嗔怪的拍了她一巴掌。
“嗯,给他们准备两个院子住,若是天气不好就住过了年再回去。”侯府院子多,临时增加十几个人不成问题。
腊月十九这一天暖阳高照,侯府的送亲队伍别出心裁,十多个少爷着装统一,手拎红色喜篮走在嫁妆之间,轮番着把糖果利是洒向两边人群,原本就有不少凑热闹的百姓,这下吸引了更多。
定远侯府到暄王府顶多四五里路程,迎亲队伍走了大半个时辰,暄王妃的六十六抬嫁妆一时成为大家的兴趣话题,几十抬黄白元宝被人挤着数,其他满载的抬箱全被忽略了。
婚礼仪式在太后的坤德宫举行,太皇太后,皇上及其他皇家亲眷在一旁观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接着又是一通跪拜长辈,随着一声礼毕,三位王爷迈向婚宴场,王妃则被丫鬟搀扶着进了各自的休息间。
乔景妍不记得跪了多少次,腰酸腿痛肚子饿,走路都迈不开脚,回到暄王府,一帮丫鬟说是伺候王妃,却没有一个人送吃的,顾不了那么多,拿起桌上的水果茶点随意吃。
昨天半夜三更起来梳洗打扮,现在吃饱了又困的不行,先迷瞪一会,趴桌子上难受,躺床上不合适,一旁的美人榻不错,找个舒服的姿势,头饰不能乱,盖头遮住脸正好挡住光线。
暄王进来看见本该坐在床沿上等他挑盖头的王妃,卷缩在美人榻上呼呼大睡,故意将茶杯磕出响声也没反应,坐在榻上挑开盖头的一角,娇艳佳人寐含春水脸如凝脂。
乔景妍感觉到一息热气扑面,眯开眼睛发现两个发亮的东西靠近,吓得魂飞魄散。“哎呀妈呀,有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要滚下地的那刻,掉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