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带着阿波琳、芙蓉走回密道塌方的地方，全力施展神目灵视，发现问题远比自己想的严重，与其打通通道，还不如就地向上挖掘来得快。

但帕特洛会给自己时间吗？

突然间威廉身上的魔盾自行触发，但眨眼消融破碎，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侵蚀魔盾。威廉尝试了几下，都发现无效。

朦朦胧中，威廉仿佛听到一只人身蛇尾鸡脚的怪物对着自己，人头嘴里发出恶毒的诅咒：“以血为引，以怨为灵，魔念入体，恶灵缠身，灵魂碎裂，永堕地狱。”

经过千年的演变，欧洲绝大多数咒语都很简短，但是越是强力魔咒，持咒时间越长。

神话中可以毁天灭地的巨大陨石召唤魔咒并非不存在，古希腊多个城邦被神话时代的至强者们化为废墟。

一代目盖勒特可以一道厉火毁灭巴黎，邓布利多也可以驾驭一两个小山压人。只是对于两个高手对决而言，这样做纯粹浪费力气。

压力与施加力量成正比，与受力面积成反比。同等力量，加在一个人身上，比分散给十个人，自然是前者更强。

力量越凝聚，杀伤力越大。

邓布利多可以在大范围的厉火中漫步，但绝对不可能无视超强魔力凝聚而成的超魔火蛇。

吸血鬼女王的恶咒威力，就是如此。

远远超过威廉的想象，不用任何东西，就用嘴念几句就行，借用自身庞大的怨念魔力远程攻击。

这就Bug了，威廉拿她一点法也没有，他所学的反咒、解咒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层次的半传奇恶咒。

在灵视中，那些被杀死的吸血鬼流出的黑红色血液受到了主人的召唤，化作一只只邪恶的蝙蝠，把自己咬出无数的伤口。

威廉使用三味真火、雷蛇消耗入侵的怨咒，尽管有着纳米机器人的全力配合，却无法阻止恶咒的侵蚀。

两者在数量和质量上，全都差了大半个等级。

但这个为他争取了生存时间，没有当场痛苦死去。

漆黑的怨念化作一只只蝙蝠，企图闯进他的识海，但幸好被智脑的银色闪电给劈碎。

威廉感觉自己脑袋很晕，怪物们被撕成碎片后一部分被撒着欢的渡鸦吃掉，另一部分却像裹脚布一样，依旧停留在识海内游荡，污染着他的识海。

一股异常冰冷的邪恶，在快速占据他的潜意识。

潜意识就像一台闹钟，不间断的提醒威廉，不清除掉那些碎片，他就要人格分裂了。

来自肉体和灵魂的剧烈痛苦，让威廉无法站立，直接晕倒在土堆上。

“威廉。”阿波琳反应快，一把抱着威廉，可任她和芙蓉如何叫唤，威廉都没有反应。

“该死的！混蛋！”傲海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对方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全胜时的他。

只有他十一个兄弟姐妹还在，组成十二元辰大阵，才有能力对抗这个半步魔神的怪物。

他头一次对自己没有教导威廉更高深的守护道法感到后悔，毕竟威廉有辅助修行的道器灵宝。

一直老谋深算的威廉，明知道死亡的危险，还是为了芙蓉自动卷入生死危机之中，这是他没能预料到的。

“鬼眼七，你说大利西方，可别算错了，老子还想回家。”

威廉听着耳边阿波琳的呼喊声，感受着身体和灵魂受到黑暗力量侵蚀带来的无尽痛楚，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冒险行为了。

他想起了《成为简·奥斯汀》里面的一句名言：不要在任何事物面前迷失掉自我，哪怕是教条，哪怕是别人的目光，哪怕是爱情。

但说法永远只是说法，真正面临时，谁有真正能做到这一点呢？

这是迷失了？还是本心，威廉也说不清楚，但他不后悔。

“我迈过人间万物，从不慌张，唯独你踏入牢笼，堕入危险那一刻，我方寸大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