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说：“我刚才在码头碰到李兰馨，这是模拟她的一刀，刀意只模拟出五分，再多我也学不来，除非我发疯了，去练就这种魔性。”

傲海扭头盯着掉落在花瓣上的蜜蜂，比齐的刀口，不多不少，恰好将蜜蜂一分为二，而花瓣不伤。

“我没见过魔宗嫡传，我出世时，三大魔宗已经被正道杀得高手断绝，退至海外。但我曾经听过大师评价过修行差异，三教之中，之所以道门最高，就在于道门以无为而治的圣人心境，囊括天地万物，理阴阳五行，掌大道演变。”

威廉点点头，自己和智脑融合时，那种天地尽在手中，万物分毫入眼，的的确确有几分天地人尽纳元神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如此深刻，哪怕随后被迫脱离这种状态，但这种超然物外的心境和天地在我手的灵感深深烙印在威廉的元神上。

尽管因为境界不到，无法自行运转，化作潜意识，融入自己的本能之中，但威廉相信只要自己境界到了，多次磨练，就像练剑、练拳一样，这种一举一动合乎天地大道的玄妙就会一点点出现自己身上。

傲海说道：“三教中虽然都提倡绝人欲，但各个不同。道门倡导忘情，入情而不执迷，缘到即合，缘散即分，男女之情，映证阴阳。佛门稍低一筹，讲究斩断情欲，以大慈悲为本心，成就大自在之境。而儒门入世，不重修行境界，以天下众生的太平为修行，不求长生，只为天下。”

威廉对傲海赤裸裸偏向道门不以为意，尽管三教实质并无高下之分，但他自己其实也更喜欢道门这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随然豁达。

虽然他自己做不到。

“武夫、魔门最低，就在于他们只求一己私利，凭借个人伟力，夺天地造化，杀戮掠抢，以万物供养一身。见到喜欢的、有利于自己的，嘴里喊着有德者居之，却把这个德字扭曲成杀字。什么有德者居之，分明是能杀人者居之。”

傲海一脸嘲讽道：“道门不滞于物，佛门行善积德，儒门为万世开太平，而武夫、魔门逆而行之，魔门尤甚。”

“修行，修行，练形还精，练精还气，练气还神，实际修的是人性灵光，进入上三品后更是如此。

道门不滞于物，合道天地。佛门的大慈悲，是修人性中的神性，以德、智、善、仁、恕等为立身根本。儒门更是修性不修命，求得仁、义、礼、智、信。

三者虽然略有不同，道门修最难走的天地之道，佛、儒走的是人道。但都是最后淬炼人心灵性，大彻大悟，成就不朽圣贤元灵，超脱天地。”

“而魔门功法，斩却神性，断绝人性，以私、利为首，练就那纯粹的魔性，成就不朽元神。”

威廉想到李兰馨既有可能再杀至亲，心中了然。

“杀生剑之所以难得，就在于以杀心练就魔性的前提是，你必须是至情至性之人。只有最珍重的情，亲手斩断后才会逆转成最深沉的魔。虚情假意，杀就杀了，又能怎么样？”

傲海带着怜悯语气道：“你为了芙蓉都愿意舍弃一切，哪怕是去死，如果让你亲手杀死芙蓉，你会变成什么？”

威廉黯然。

傲海怜悯道：“李兰馨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能成杀生剑，踏进入微，这是件很公平的事。”

“我打算入魔。”威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