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住手!你个疯婆子!”
小余被大鹏媳妇儿打得吱哇乱叫。
由于本身就多处骨折,躺在床上更是没办法动弹。
就算是抬手格挡一下,都费劲儿,还会被对方捶在胳膊的伤患处,造成二次伤害。
要命的是,对方还不止捶一下。
隔壁病床的余老太,哭嚎着往这边挣扎。
奈何,她是腰椎受过两次伤、一小节还骨折了,躺下去没人搀扶就起不来的现状。
因此,尽管她声嘶力竭地怒吼,不让儿媳妇打自己孙子,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离我孙子远点儿,有啥你冲我来!你给我停手!”
她不骂还好,这一骂,大鹏媳妇儿愈发变本加厉,甩着凌乱的两鬓头发,疯狂骂街:
“不会下蛋?我他妈是一开始就不会下蛋吗?不是!”
“要不是你们这一老一小两个坏东西,我至于像如今这样?”
“冤有头、债有主,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这里可是六楼,小杂种,要不要试试看从六楼掉下去,你还能不能留个全乎尸?”
“还有你,你个老东西,以前我碍于你儿子的面子,不敢对你咋样。”
“现如今,你儿子马上就要下来了,你当我还怕他、还怕你们?”
“离婚!大不了一拍两散!”
“老的不是东西,小的一肚子坏水!”
“就连那个当丈夫的,也是自私自利,对我当年失去的那个孩子不闻不问。”
余老太也同时在骂人,俩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再加上小余的呼痛声,整个病房都显得异常嘈杂。
“你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离了婚,看谁还要你!”
大鹏媳妇儿冷笑一声,反驳:
“离了婚,我还有我的工作呢!”
“反正我也人老珠黄了,再嫁人也不怕生不生孩子了。”
“我一个正式工,我还怕找不到个老伴儿?”
“你们家这一个个的,老的老,坏的坏,蔫的蔫,没一个好东西!”
“咋地,还指望我伺候你们后半辈子呀,我是贱得慌吗?”
大鹏媳妇儿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在病房里撒泼打人,一血前仇。
门外聚集了一群瞧热闹的人,越听越觉得过瘾。
哎呦嘿~吵起来了,也打起来了啊!
……
今天周六,医院当值的主任医师是齐迹。
他被小护士喊来时,就瞧见了这样一幅人间闹剧。
见惯了医院里上演的一出出悲欢离合,齐迹早已是个冷情冷心的人。
人群里鹤立鸡群的齐迹,一身白大褂虽然半新旧,却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颀长的脖子上挂着一副听诊器,听诊头兜在胸口的口袋里。
口袋的里侧,还夹着一支钢笔。
鼻梁上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令他整个人愈发显得异常清冷、斯文俊秀。
就连那冷幽幽的镜片,都在反射着这人世间的淡漠凉薄。
“别管,让他们闹去。”
齐迹如是吩咐身边的小护士,随后,转身离开。
在他的办公室,小平安、小圆满、爱丽斯跟着唐琳琅来玩耍了。
颜立夏有点不舒服,来医院做检查,孩子们也就跟来闹腾了。
她去的是妇科,也就带了保镖小倪一起。
唐琳琅带着孩子们来齐迹的办公室混时间。
齐迹是胸外科的主任医师、一流专家,年纪轻轻已经是博士了。
如果换成别人,不见得就能到达这个位置,毕竟这里是龙城数一数二的大医院。
可司家有人脉,齐迹又优秀,没人敢阻拦齐迹的评职称。
齐迹就是那开了挂的尖子生,一路火箭蹿升。
今天周六,按理说齐迹下午就休息了,毕竟只上半天班嘛。
可他这周要轮值,外科本周最大的值班管事人,也就是他了。
齐迹回到办公室时,三个小朋友人手一根骨头,在里面疯跑,追着打彼此。
唐琳琅急得在后面疯狂追赶,捉崽崽:
“把那骨头还给我!那是你们齐叔叔的人体骨架模型,不能拆了玩!”
齐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无奈扶额:
“你说、你说说,结婚干啥?一堆破事儿不说,还要应付胡闹的孩子。”
“病重了,在你手术单上签字的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放弃手术。”
“还有的就专门等你死呢,他好继承全部的家产。”
唐琳琅闻言,回头吼吼:
“齐迹哥,你嘟囔啥呢?快点过来帮忙呀!这可是你的骨头……”
“哎~甭乱说话啊,那咋就是我的骨头了?”齐迹也快步上前,帮忙捉孩子。
大人越是追,小孩子越是要跑,享受那份追赶的快乐。
小平安嬉皮笑脸在前面跑,还不忘回头做鬼脸,挑衅:
“齐叔叔,你来追我呀,哎、哎哎!”
小圆满则是一声不吭,一手一根腿骨,闷头一个劲儿地跑。
爱丽斯见不会笑的齐叔叔回来了,乖乖把骨头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