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龙大的数学教授没错,可您孩子不是啊!”
“您聪明,您勤奋,您现在成就斐然。”
“可徐铭又不是您,他不见得就有您这样的脑子。”
“徐铭生病了,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抑郁症,他需要的是治疗……”
“胡说八道!”徐铭爸沉声呵斥:
“我自己的儿子有没有生病我能不清楚?”
“抑郁症?呵呵,甭拿那套洋玩意儿糊弄我!”
“他就是被他那个妈惯的,自私,懒惰,窝囊,矫情!”
“吃不了学习的苦,就在这里跟我装病。”
“想当年,我下放到山沟沟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那么艰苦的条件,我还不是凭借坚韧不拔的毅力,重新考回来的?”
“谁学习不辛苦?就他矫情,跟我整啥么抑郁症?闻所未闻!”
一旁的精神科医生也看不下去了,试图劝人:
“徐教授,请您一定要跟我们一起,正视徐铭的抑郁症。”
“只有正视问题,咱们才能共同努力,解决好这个问题。”
“抑郁症是一种心理疾病,需要及时疏导与治疗。”
“徐铭现在已经不是轻症了,而是重度抑郁症。”
“需要药物与心理辅导双重干预,咱们不能讳疾忌医。”
徐教授要面子,打从心底里就压根儿不想承认儿子生病了!
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想尽快把儿子接出院: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起来!快给我起来!”
“坐在地上等啥呢?真以为你在这里装疯卖傻我就能相信?”
“还自己跑来医院住院,找啥么精神科的大夫给你开药看病,看把你能耐的!”
“还有你这个不像话的妈,居然还给缴纳医药费,慈母多败儿。”
“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立刻回去!”
地上坐着的徐铭,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不断揪着自己的头发,还用头撞墙:
“还不如让我死了!让我死了算了!让我死、让我死!”
徐铭妈也哭着阻止儿子,一遍遍地试图拉他起来。
可那徐铭,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赖着不肯起来。
医生跟护士也在帮忙劝人:“徐铭,你先起来,咱们凡事好商量,这是人家胸外科主任医师的办公室,打扰人家始终不太好。”
其实就是害怕他在齐迹这里出了意外,齐迹不好办。
精神科与胸外科不是一个系统的,为了彼此好,他们一致认为得先把徐铭弄走。
奈何,徐铭就是不走,哪怕被拉起来了,也双手死死扣着窗户,不肯挪动半分。
司辰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眼前的场面,也是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他下意识去看齐迹,但见齐迹的脸色有些铁青,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两颊的咬肌线条愤慨地动着,双手都握拳了。
看上去三好学生的齐迹,高考前其实也有过叛逆期。
看到眼前这个场面,司辰大概能理解,齐迹应该是触景生情了。
徐教授没上前帮忙,依然双手背后,昂首挺胸对着儿子伤口撒盐:
“你们都让开,让他跳,一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面对这么高的楼层,我就不信他敢真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