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连忙辩解:“哎,话不能这么说啊!”
他指着那材料上的证人签字,表示:“这都是有目击证人的,可不是我们单方面认定的!”
徐铭妈下意识看一眼丈夫,见他依然皱着眉不吭气,便继续对着司辰几人开火:
“我不管!我不承认这个劳什子的东西!”
“你们说那是目击证人,那就是吗?”
“你们这种暴发户,当我没见过?坏得很!”
“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谁知道你们收买了谁?”
这就话里有话了,暗指赵诚花钱收买了目击证人、交警。
“哎!你这话啥意思?”
徐铭妈白了一眼赵诚,撇撇嘴:“啥意思?就那个意思!我不管,我不认这个东西!”
她指着赵谚,继续嚷嚷:“我儿子是他撞的,好端端一个高材生,就此被他断送了前程!”
她伸手去推搡赵谚,骂骂咧咧:“我儿子明年可就要高考了,你毁了他,你知道么?你的良心呢!”
赵谚垂着头,不敢吭气。
哪怕他清楚责任是咋回事,可心里终究是内疚的。
他是个大老粗,是念不下书的倒灶娃。
可他心地善良,又天然对有文化的人带有一股朴素的热忱。
他的两个弟弟,赵议、赵铮,都是他眼里的有出息文化人。
尤其赵铮,全村人都在夸赞三娃子光宗耀祖。
赵谚其实很羡慕、很崇拜。
现如今,一个文曲星被自己撞了,赵谚心里特别内疚,任打任骂。
司辰察觉到了赵谚这个铁憨憨的心思,赶紧出手:
“诸位、诸位先甭吵吵,咱们这么着——”
“徐教授夫妇二人如果对这个结果持有异议,咱们就走公正的法律程序。”
“让公家的人重新来调查一遍,咱们双方都在场,行吧?”
徐铭妈没答应,而是率先回头去看自己丈夫。
徐教授也没吭气,又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似是在斟酌什么。
司辰大抵也能猜到他的心思,说白了,就是想要钱,但是又必须维持自己假清高的面子。
那徐教授干咳了一声,站出来说了一句看似公道、实则搅浑水的话:
“事故现场已经没办法还原了,车也都挪走了,那群目击证人也都散了,再调查也无济于事,这不严谨、也不科学。”
徐铭妈得到了指令,针对这个情况又开始好一通的胡搅蛮缠,说话夹枪带棒。
最终的总结发言是这么一句:“你们就算说破了天,我儿子也是你们撞的,就得你们赔!全额赔!”
她又黑着脸指着司辰,嚷嚷:“你不是说,你是龙大那超市的老板嘛?你敢耍赖,我就天天去你那超市里闹,我让你生意做不下去!”
司辰也是一阵阵的无语!
徐教授似乎在顾忌什么,又主持公道一般,沉声勒令自己媳妇儿:
“说的啥么话!凡事都得讲一个理,不是耍赖就能解决的,既然人家后生是大老板,那就一定不会抵赖。”
这话可就十分耐人寻味了,甚至可以说是语言陷阱。
这其实说的不是自己老婆,而是点司辰几人不能抵赖,直接就把事情定性为司辰一方得出全额。
司辰与赵诚对视一眼,正计划开口,赵谚却站了出来:
“都甭吵吵了,司辰,你不要为难;诚子,你也不用再说了,这人是我撞的,钱……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