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琰的模样白鹭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微微摇头。
对于自己这位当时无心之举收下的徒弟,不管是心性还是资质他都十分满意。
“可是师父你的样子……”
听到白鹭的话,柳琰却是依旧有些不放心,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只是我应对天地大变的一种方式,我给你们的秘法中也提到了。”
“那您的修为岂不是会受到极大影响。”
柳琰明白白鹭的意思,正是因为她看了那秘法所以才更不放心。
毕竟那是要几乎牺牲自己所有武道修为,才能换来的生机。
“无妨,我没有那么脆弱。”
白鹭闻言,只是来到柳琰身前,伸出大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过些日子要出去一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师父,我一定会守护好这里的。”
听到这,柳琰先是一愣,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剪水般的双眸一亮,重重点头。
目送着柳琰离去,白鹭身形也是消失在了原地。
如今天地异变,对于修行者造成极大的威胁,尤其是境界越高的武者,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
这种情况下,一些原本不可能出现的问题,很有可能便会悄然滋生。
所以总归是要做些准备的。
时间一晃,七日已过。
白鹭方才离开蓝鲸岛。
西极海域上,一只海兽在海面之上快速破浪而过。
白鹭身形端坐其上,目光落在海面之中。
这只海兽体型并不大,不过十余米大小,比起之前动辄数十上百米的庞大海兽只能说是相当娇小。
不过如今西极海域中存在的体型最大的海兽也就他身下这只了。
那些原本能够比拟破限武者的庞然大物,此时已经尽数消弭于汪洋海底。
天地大变受到影响最大的除了邪祟外,便是这些体型庞大的海兽了。
尽管不过破限境界,但是一个个却早已在半月前便肉身崩溃而亡。
现在他身下这只海兽实力也不过在天元境界而已。
已经是如今西极海中有数的几只了。
不过好在虽然体型不算大,但是这只海兽的速度却是相当快捷。
再加上他动用了一丝风蛇图腾法的控风能力,更是让这只海兽的速度在原有基础上快出许多。
不过数日时间便到达安萨特地界。
白银领。
此时的原本的繁荣街道上,所有商铺尽数关闭,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纷纷身着素衣,胸前带着一朵白色纸花。
白银城堡中正在举行一场颇为浩大的葬礼仪式。
通体白银打到的棺椁前,面色沉痛的萨琳娜和斯科特走在最前方。
一名白衣白发的牧师正在颂念着葬词。
不等念完,便是萨琳娜痛苦的哭声。
而城堡西边一座高层建筑顶端,一道身形无声立于其上,正在静静看着这一幕。
半晌方才重重叹息一声,下一刻身形已经消失不在。
“又走了一位么……”
白鹭身形漫步在雪地之中。
每一步踏出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脚印,而身形则如炮弹一般直接跨越数百米。
这是他单纯动用肉身力量的结果。
他的肉身力量本就强悍,即使这样赶路比起他身化血影速度也差不了太多,唯一的弊端就是消耗气血,只是他旁的不多,只有气血最多,这点消耗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连续看着两个故人在天地大变中逝去,说他心中没有波动那是假的。
在这种大变之下,恐怕自己的许多故人都会相继离去。
这种情况在没有天地大变之前,他也曾想过。
毕竟拥有面板在身的他,可以说基本没有所谓的上限,而且根本不用担心所谓的寿命问题。
但是他不用担心不代表别人也能如此。
哪怕就算他的妻子夏侯轻衣也同样如是。
白鹭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可能千年也可能万年,甚至永恒也不无可能。
而夏侯轻衣则并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或许在百年或者数百年后,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弭在时光长河之中。
届时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虽然这种情况目前还很遥远,但是天地大变却是无疑加剧了这种情况的到来。
白鹭一时有些沉默,甚至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双眼也隐隐有些失神,身上不自觉的散出一抹暮气。
不过半晌后,眼中失神之色便尽数散去,重新恢复原本的清明。
“呼……”
他长长呼出口气,近乎实质的白色气体冲出在地面上射出一道幽深孔洞。
他脸上露出坚毅之色,伸出手掌接住一朵落下的雪花,看着雪花在自己掌心缓缓融化。
“世间哪有什么永恒的陪伴,或许强者的路注定孤独……”
他目光中显出一抹凌厉之色,仰头看天。
“我之所以有现在的困惑,皆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如果我够强这世界的规则又能算得了什么。”
“总归一天我会修行到顶端,只要拥有力量就算消弭于时间长河的人或物,我也一样拿得出来。”
想罢,他的脚步迈动,速度比起之前还要快出许多。
此时的他只感觉念头通达,身上的暮气一扫而空,再度变得锋锐起来。
他明白自己方才可能陷入那莫须有的心魔之中,若是没有打破继续沉沦下去,恐怕结果会颇为麻烦。
现在想通一切,他已经不再拘泥于眼前的一切,心中的郁气彻底散去。
力量足以做到一切,如果不能,那么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强。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从雪地中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阵冰川裂开之声。
五日时间过去。
白鹭身形已然踏入极地所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处冰晶建筑,正是冬奎一族所在。
他身形落在冬奎族地,目光扫动,却是在没有一人。
只是很快,他便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身形一闪出现在族地深处的一座椭圆形冰屋前。
此时的冰屋中正有一抹淡淡的生机散出,只是这缕生机极为淡泊,随时都可能彻底消失。
白鹭站在门外,半晌后冰屋中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随着刺啦一声,冰门打开,露出一张苍老褶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