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笙脸一黑,“苏玉楼,谁教你这么诋毁大姐的?”
苏玉楼委屈的看她,“我拿你当大姐,你总想着给妹妹挖坑,哪有你这么当大姐的?”
苏玉笙一噎,“你把花筏拿走就是了。”
苏玉楼勾着苏云暮的一缕乌丝,“暮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嗯。”
苏玉楼弯唇,“乖。”
哼,大姐想要两套花筏,不可能的。
晚霞终落,夜色上抹。
宫门口停了一辆又一辆奢华富气的马车,尽显富贵之气,官员领着各自的家眷立于马车旁边,只等着宫门一开,进入宫内。
眼见本朝的官员都如此本分,先到的使臣自是不敢放肆的,下了马车挨着挨站好。
有些大臣心里思忖:还好不是夏日,否则只站着一个时辰,会有人受的。
嘎吱一声,随后无声的动静是告诉众人宫门开了。
众人这才歇口气,由前边的人带着去往接风宴的地方。
后面使臣见状,也是跟着走上去。
宫人看到,什么都没说,只尽职尽责。
众人一路走过很长的路,绕过平日的宫路、举行宫宴的地方,去往了西边。
红砖瓦路极尽彰显皇朝的威武,白墙琉璃瓦更是向使臣展示了皇朝的强大。
使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眼里满是艳羡,要是她们也能生在这种地方,该有多好。
文武百官目不斜视,一路到宫宴上面,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众使臣跟着百官学,也想达到目不斜视,结果却不尽人意。
皇朝的富丽堂皇,对于她们来说,刚刚露出了冰山一角。
众人落座,凤清鸾、白棠苏的仪仗到了跟前。
“圣上到、太后到、凤君到、皇贵君到、贵君到。”内侍拉长的声音贯耳,久听不绝。
众人跪倒在地,伏首称拜。
“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凤君,凤君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皇贵君,皇贵君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贵君,贵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清鸾坐到龙椅之上,威严的声音足以叫每个人都听见,“平身。”
“谢圣上。”
众人落座。
凤清鸾看向底下乌泱泱的人,空彻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是喜是怒,“万国来朝,京城也要热闹一番,众卿不必拘束。”
“谨听圣上所言。”
奴莹拍手,自有歌舞升平。
众使臣看的眼睛都红了,这就是皇朝,应该都是她们的。
一舞毕。
万洲国使臣起身,“容秉圣上,我们带了宝物进献。”
奴莹摆手,歌舞停下。
“奴双,呈上来。”
“是。”
奴双下到台阶,完真手捧一个盒子放到她手里,“圣上,这里面是玄铁制成的宝剑,锋利无比,是母皇收集了许多玄铁所得一把,请圣上过目。”
奴双打开盒子,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显露出来。
凤清鸾吐出一个字:“赏。”
奴莹高喝:“赏万洲国珍珠一盒,黄金百两。”
完真跪地伏首:“谢圣上。”
完真回到席上,万秦国的人自是不甘示弱,“启禀圣上,我们来前,母皇特意嘱咐了我们要献上宝物,还请圣上过目。”
秦蓂、秦闵各捧一个盒子交给了奴双,奴双呈到凤清鸾面前,打开盒子。
秦蓂笑着解释道:“我这个盒子里是鲛纱,穿上它制成的衣裳,刀剑不入。”
另外一个盒子里是白色的珊瑚摆件,凤清鸾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她眼底不悦,万国来朝本该是喜事,怎么带进来如今晦气之物,平白叫人不喜。
盛蝶察觉到圣上面色变了,她不紧不慢的开口,一副好奇的样子,“圣上,不知万秦国进献了什么好东西,叫臣也瞧上一瞧。”
凤清鸾笑道:“你想要就说,拐着弯的要看。”
盛蝶也笑了,“这不是怕圣上不喜吗?圣上如此说,臣惶恐。”
“奴双。”
“圣上。”
“让盛爱卿也瞧瞧,她要是喜欢,赏给她就是。”
“是。”
盛蝶听到了,她笑着开口:“圣上要赏,臣就不客气了。”
奴双捧了珊瑚摆件过来,“盛大人请瞧。”
盛蝶看过去,面色阴沉,她皮笑肉不笑:“臣瞧着这珊瑚摆件不同寻常,厚着脸皮像圣上要过来。”
凤清鸾不在乎,“那就赏给爱卿了,随意置在哪处就好。”
言下之意,你随处放在哪里就行,毁了也成。
“臣记下了。”
于是,珊瑚摆件就放在了盛蝶身边。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不由得称奇,“还是盛大人受圣上眷宠。”
“我瞧着这珊瑚摆件不同寻常。”
“你们看,像不像骨头?”
“我看着一闪闪的,是不是?”
“上头洒了洒金?”
“我看着不像,倒像是程大人所说,是骨头。”
白焰这些武将眼尖,看出了珊瑚摆件是鲛人的骨头做的,一个个的瞬间黑了脸。
宋军不善的看着秦闵,“万秦国真有闲情雅致,竟然还养鲛人。”
秦闵心里剧烈的跳动,面上不动声色的开口:“这位大人好眼力,竟然看的出来是鲛骨。”
鲛骨二字一出,众人看万秦国的眼神都变了,传闻鲛人是海水的掌控者,震灾害、震风暴、震水患干旱。
常言道:鲛人伏于海底深处,自有宫殿堂皇,掌控水流利弊,银白金黑之发眼,美为大哉,容颜昳丽,自有风流精致之相,下为尾,长隽丽美。
鲛人一般是不上岸的,上岸不是有灾就是有害,是一种警示,还有甚者是为好奇,想游历景色变化,她们这些人活到半百而往上走,都还未见过鲛人,万秦国倒好,竟然拔了鲛人的骨头制成珊瑚摆件。
宋军斥道:“观鲛骨颜色变化,想必是刚刚制成珊瑚摆件不久,如此高大的珊瑚摆件,应该用了三四个鲛人吧?”
秦闵笑道:“这位大人说笑了,哪里用的这么多鲛人?一个便够。”
宋军睁大了眼睛,“你们果真养了鲛人,还如此残害,真是惨无人道。”
秦闵脸色一僵,被套话了。
她不慌不忙道:“这位大人说笑了,这不是用活鲛人的骨头而制,而是寻找死去的鲛人,取了骨头而制。”
“果真是惨无人道,死了还叫人不得安生。”南宫秋当即喝道。
秦蓂、秦闵站在殿中间,一时间成了万夫所指。
她们心里忐忑,怎么也想不到会成了这个样子。
凤清鸾面色不善道:“两位回吧。”
秦闵二人连忙回到席上坐着,手上湿漉漉的,已经是出了汗了。
盛蝶看着珊瑚摆件,喊了个宫人过来,“去拿个披风过来。”
宫人面露为难,“这……?”
“去吧,你只管拿过来就是。”
“是。”
盛蝶拿到了披风盖在了珊瑚摆件上面,遮的严严实实,她叹了一口气,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回家。
一国又一国的使臣进献宝物,凤清鸾的脸色始终冷淡,没有一点笑意,因而看的使臣很是忐忑。
但看到朝中大臣没有收到拘束,说说笑笑,倒也是安抚了不安。
白棠苏问着凤清鸾,“圣上,清宸怎么不在?”
“父后放心,她会来的,父后再等待一会。”
“这些使臣还不知道清宸在京城?”
“果然瞒不过父后。”
白棠苏看了眼万秦国的方向,“万秦国的人来者不善,圣上多防备一些。”
“父后教导,儿臣铭记。”
“最近多注意后宫来客。”
凤清鸾惊疑,“父后的意思是?”
白棠苏下巴对盛蝶对方向抬了一下,“珊瑚摆件,我观是抽的活鲛人骨头,那些鲛人是和善不假,只是如此荒唐之事,引起众怒便不奇怪,何况珊瑚摆件是进献给圣上的。”
凤清鸾当即明白了白棠苏的意思,她晦暗不明的扫了眼珊瑚摆件,“儿臣记下了,倒是叫父后担心了。”
“嗯。”
正是热闹之事,完真又站了起来,“圣上,我还有事要说。”
“说。”
升起的歌舞又停下,文武大臣看去使臣的方向。
一些文臣笑声嘀咕着:“这些使臣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好好的一场宫宴,都是她们的事情了。”
“你还不知道她们?一群小人罢了。”
“你说她们会做什么事情?”
“不要脸,就是仗着玉衍王爷不在京城的消息为非作歹罢了。”有人不屑的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周围安静下来,像是刚才说话的不是她们一样。
“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玉衍王爷未来。”
“正是。”
“这些使臣怕是惨了,现在没有意识到严重。”
“噤言。”
凤清鸾面无表情道:“准奏。”
完真躬身,“来到凤京数日,我感慨于皇朝的强盛,非常敬仰皇朝的文化,佩服圣上的治国之道,为表我万秦国年年上供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