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记得她的生日,中午要让她在她表姐家吃饭,她拒绝了,回到自己家,其实她能想象得到了,她也预料到了,不能说不失落,只能说是这几年自己调节的很好。
晚上沈雅丽就在不停地拉肚子,今天早上六点,就醒了,接着去卫生间,准备好要离职了,上班上到八月底,就离职回家。
她姑姑还是没有撑住,今天凌晨两点去世了,半夜两点多点,爸爸给她打电话,说姑姑断气了,让她请假回去。
之前十四号下午,本来沈雅丽在家睡觉的,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神不宁,车又限号,她自己骑电瓶车去医院看姑姑,大太阳特别大,还忘了戴眼镜,都忘了是怎么一路过去的。
十二号下午沈雅丽去看姑姑的时候,虽然也吸着氧气,但是还能吃饭,十四号下午的时候,自己没有办法进食了,只喝了几口她给买的奶粉。
她姑姑呼吸沉重,被痰涌的已经没有办法躺着了,肺功能已经没有了,没有钱打白蛋白,只能用氨基酸葡萄糖吊着。
沈雅丽是下午四点多到的,五点多护士来抽了个血,过半个小时,医生把她大表哥叫出去,回来的时候大表哥眼圈都红了,医生让出院回家。
因为沈雅丽晚上的火车要回去上班,她已经连休七天了,岗上的孩子们都没有休息,不得不回。
办完出院,沈雅丽和小姑姑一起往家走,快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快七点了,小姑姑不让她再去大姑姑家了,也帮不上忙,她坚持要去。
沈雅丽和小姑说:“见一面少一面,指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让我再去看看吧。”
大姑姑已经恶化到没有抢救的价值了,沈雅丽是知道的,家里寿衣什么都买好了,她也是知道的,她心里也清楚,这是最后一面了,等再回来,就只有哭的份了。
但是沈雅丽总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在大姑姑还清醒的时候,她和她姑姑讲:“再上两个月班我就离职回来了,天天守着你和姥姥。”
其实沈雅丽想说:“你等等我,等等我回来,再坚持哪怕两个月。”
可是姑姑只是熬了两天,就去了,沈雅丽不知道姥姥得到消息没有,大姑姑是姥姥的第一个孩子,姥姥得有多伤心。
一直以来,沈雅丽因为贪图外面的安逸,不用管家里的人情世故,所以就这样飘着,拿着可以糊口的工资,或者逍遥自在的日子,从来没有想过,家里父母长辈已渐渐变老,身体的疾病和时间的蹉跎,让她们一日比一日的衰老。
明天沈雅丽要回家,后天是姑姑下葬的日子,她有一点点麻木,可能因为没有在面前,所以没有太多的伤感,她有点冷血。
两年半的时间,沈雅丽坐火车往返数不清多少次,真的有一点要坐吐的感觉了,一年在家待的日子,零零总总,加起来不过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