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外城。
宽大的议事帐内,一群身着战甲的将军在议事,从红日初升,到夕阳下沉,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走出议事帐的众将们,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诶,老张,你看我,不错吧?”
刘刈刘副将,一脸欠揍的得得瑟瑟,那一张脸,笑得比狗尾巴花还灿烂,那高兴劲,如江河决堤,挡都挡不住。
那叫老张的,是虎豹营的张辎将军,在这一次的议事中,他还想像以往一样的,做个前锋。可他刚提,就被大将军义安王冉寂一口给否了,只让他做左翼策应。
这把他憋屈的,都想打两头牛来出出气。本来就够憋屈,被刘刈这么一得瑟,就更憋屈了。
但面对刘刈的塞耶,他又没脾气(因为打不过)。只撇了撇嘴,说两句来找找平衡。
“你就得瑟吧,瞧你那嘴,却裂得比那马户的嘴还大。嘿嘿,别忘了,这次,还有飞虎营的老李呢?你俩,指不定谁厉害呢!你可别被他给盖了,那才丢人丢大发了。”
“切,就老李头,我会怕他。对了,你刚才说的那马户,是个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
刘刈对这个还从来没听说过的新词,可得搞懂了,那小子,自来那张嘴就毒,可别被骂了,还不知道,那就怨了。
“嘿嘿,没什么,我夸你呢?”
“哼,我才不信,你小子嘴里,能吐出夸我的话来。八成,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呐。”
“嘘嘘--”
在他俩旁边走过的,飞虎营的李纪将军,急忙嘘声止了他们的瞎聊。
“我说,你俩忘了,刚才大将军,是怎么交代的?都想吃军棍了,还是想咋的?”
那李纪,已经是五十开外的年纪了。他也是冉寂曾经的部将,冉寂“战死”后,也面临如韩通一般的被清洗边缘。
他那爆脾气,一气之下,便到了北境,他曾战斗过的地方,占山为王,逍遥自在。
后来,冉寂被颜青所救,养得差不多后,颜青设法联系上了他,他二话没说,带着那帮山寨弟兄,直接投奔大将军,重归麾下。
刘刈与张辎,一听李纪的话,脖子哽了一下,似乎记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记忆,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讪讪道:“哪能呢,哪能呢,大将军的军令,我俩是不敢违的。”
“那就好,快去准备准备吧,没多少时间了。”
李纪将军说罢,招呼着副手去干活了。
义安王已经几经强调,各营各军,都得各司其职,不得有半分泄密,否则得军法从事。
军令如山,他俩懂的。
“大将军,回不回去了?”虎子在冉寂身边,轻轻的提醒道。
冉寂望着西沉的夕阳。漫天的晚霞,把那半边天,映得如洒了满腔的血。
“嗯,回去吧!”
想起那抹倩影,他突然想,陪她一起吃晚饭。
……
永安城内,韩府。
如血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韩府花园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上,也被夕阳铺了一层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