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吧!
接老爹回家!
满心失落走出金銮殿,秦洛大吼一声:“爹,你在哪儿啊?”
……
漠郡,二头山,老松林。
厚厚的积雪压弯松枝,冰凌如冰锥一般悬挂在枝头。
半山腰处,潜藏着一处低矮的茅草屋。
一个三十多岁的黝黑汉子,手里拿着长柄清雪铲,站在房檐下,清理房顶的积雪。
“爹!快来!他醒了!”突然,屋里响起一声少年惊呼。
汉子急忙放下工具,快跑进屋。
少年惊恐的站在门口。
秦烈瞪大双眼,正挣扎着起身,可全身像散架了一般,使不出一点劲。
“将军,千万别乱动,你身中六箭,草民帮你上了草药,乱动会开裂出血!”
“不行,粮草被劫,我得告诉大将军!”秦烈沙哑道。
“将军请放心,官军已经知道了!”汉子急声安慰。
秦烈微微心安,放弃挣扎,茫然看向四周:“这是哪儿?”
“这是我家,四日前,我追一只受伤狍子,追到了山那头,看到将军被姜人射中,滚下斜坡。”
“姜人走后,我把将军背了回来!”
“我爹背着你走了十里山路,还让我一直守着你,说你会帮我们找回我娘!”少年突然开腔接话。
汉子脸色一红:“小孩子不懂事,将军不必当真,别听他瞎说。”
“爹,你明明说过的……”
“闭嘴!”汉子爆喝打断,咆哮:“再不懂礼数,老子揍你!”
“孩子他娘怎么了?”秦烈轻声问道。
“我娘被姜人虏去了!”少年愤愤抢答。
汉子瞪了他一眼,沉重点头附和:“去年秋天,我们爷俩进山打猎,姜人杀来,抢粮杀人,还掳走很多人,我浑家也被掳走了。”
“该死的姜狗!”秦烈咬牙愤骂,牵动伤口,痛得一阵呲牙咧嘴。
“将军别动,让我再帮你瞧瞧伤口。”汉子忙说。
“没事儿!你刚说官军知道粮队被劫?”
“嗯,将军一直昏迷不醒,我害怕出意外,昨日出山想找官军。”
“听人说,官军前日打扫完战场走了!没再回来。”
秦烈微微点头,这才彻底心安。
他带人护送粮队,姜人突然来袭,一帮民夫全都慌了。
敌众我寡,不是对手。
他令副将留下,用粮袋筑墙死守,自己率队突围,去搬救兵。
不承想,跑到山野阴林,积雪太深,马匹无法提速。
他亲自带人留下断后,让六名士兵踏雪撤离禀报,看来成功了。
“这里距漠郡军营有多远?”秦烈又问。
汉子摇头:“不知道,下山向东走五十里,是东平县城,我最远就去过哪里!”
“东平县。”秦烈喃喃重复,貌似粮道不经此县。
“将军安心养伤,等伤好后我带你去县城打听,肯定有人知道。”
秦烈无奈点头。
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村子范围。
去过县城,已经算是很有见识了。
忧心完国事。
秦烈又眷恋起千里之外的家。
“这伤不知道啥时间能好!”
“恐怕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吧!”
“也不知道,我家那孽障,知道后是哭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