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走了。
刘业坐在石凳上,望着远去的背影,杀机一闪而过没入眼底。
换成其他人,他早已命令羽林卫当场拿下,打入天牢,择日处斩了。
秦烈不成。
不提秦烈曾多次替他挡刀,秦家父子在大乾的声望、份量,以及内忧外患的形势,也不允许他任着性子处置。
目前秦洛尚未表态自立,跳反的是杨山,直接把秦烈拿了,事情就没了回旋余地。
而且,他一直标榜视秦洛如亲子。
长子,次子先后造反。
倘若识若亲子的重臣爱婿,也造反自立了。
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百姓。
还有,若秦洛把他被监视一事公布天下,世人会相信是崔俊擅自所为吗?
刘业不敢打包票。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后悔让秦洛出海,更后悔让崔俊那废物监视秦洛。
思虑许久,刘业把目光投向吹着冷风的赵贤。
“你去天牢告诉崔俊,写一份认罪书,扛下所有责任,朕保他妻儿一世富贵。”
言外之意,崔俊死定了。
至于怎么个死法,看崔俊有没悟性。
写完认罪书自缢,是最轻松的死法。
不自缢,就得被押赴刑场砍头。
“老奴,遵旨!”
赵贤谦卑应完离去。
刘业又吩咐道:“宣辅国公,正国侯,御书房议事。”
……
御书房。
狼藉场面,已被整理干净。
唯有御案上的斑驳剑痕,昭示着曾经发生过什么。
刘业坐在御案后面,望着崔俊的认罪书出神。
“启禀圣上,辅国公和正国侯到了!”
门外禀报声响起,刘业瞬间回神:“宣!”
大门推开,陆宰和张硕先后进入。
拱手行礼:“老臣参见圣上!”
“两位爱卿不用多礼!”
“去搬两个锦凳来!”
锦凳搬到,刘业轻轻摆手,太监躬身退出,把房门关好。
示意陆宰两人坐下。
刘业淡淡说道:“朕决定撤销暗卫,以后都不再设立此类机构。”
陆宰和张硕皆是一惊。
皇上妥协了!
在裁撤暗卫这件事上,他们和满朝大臣意见一直。
谁都不想身边藏着奸细。
只听刘业接着又说:“庞婴贼子一伙,犯上谋乱,祸国映民,葬送朕苦心经营十几年,打造的大好局面。”
“切腹之痛,让朕犯了帝王大忌,君臣相疑。”
“原以为增设暗卫,能杜绝阴谋做乱,却不想,差点走了前朝大周的老路。”
“崔俊那畜生,竟敢擅作主张,在秦洛身边安插眼线!”
陆宰和张硕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启动暗卫,监视百官,在对秦洛忌惮之心日渐严重的性况下,有所防范实属预料之中。
向他俩说明,大概是被发现了,
做臣子的,发现这种事情,大都睁只眼闭只眼,小心翼翼行事。
莫非,秦洛那小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弹劾催俊?
不等两人脑补完毕。
刘业又说:“更可恨的是,刘恒那孽障,竟是掳掠秦洛子嗣主谋,好在那孽障,已经被秦洛当场射杀!”
我哩个乖乖!
出大事了。
发现被监视,又射杀了戴罪皇子,秦洛敢回临安吗?
“日前,临安粮价居高不下,朕下旨令外海司农王思文征收粮税!”
“讨夷将军杨山,公然围堵府衙,这是相关信息,你等看看吧!”
有些话,刘业自己都难以启齿,干脆递出一张宣纸,上面写着详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