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估摸着樵夫已经走的够远了,于是准备出城,毕竟,若是紧随其后出城的话,很容易引起樵夫的怀疑。
几名看门士兵一起用力,将城门给打开了,护卫走门缝离开之后,就立刻让他们把门给关上。
夏州城的西城门,夜间守卫的数量并不多,也就十个人而已,其中,城头上有四个士兵,城下有六个,城头上的士兵轮流看向城外,而城下的士兵则几乎都在聊天偷懒,他们都是夏州城的本地人,大部分都是走后门得到这个职位的。
比如远亲是夏州的官员,走走后门就进去了,看门的差事其实也算不上是啥好差事,但至少也是一份工作,能够养活自己,而且,说实话是真的不太累,相比其它出苦力的工作,要轻松很多很多的。
而愿意去干这份工作的人,基本上都是个没啥大出息的懒汉,死懒死懒的那种人,若是稍微勤快一些的人,也不会选择去干看门的工作,所以,这几名士兵不愿意动手去开门就很好理解了。
护卫走出城门之后,向四周看了看,已经看不到樵夫的身影了,不过,他是经过训练的优秀士兵,仅凭路面上留下的轻微脚印,就能够对这么樵夫进行有效的追踪。
在仔细鉴别路面的痕迹之后,护卫很轻松的就辨别出樵夫的离开方向了,于是,以较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因为出城的道路是有数的,只要在路头发现脚印,就可以一直快速追赶,用不着一点点的去看脚印,除非遇到岔路口,才需要再次仔细的进行脚印的在甄别。
果然,在追了一阵子之后,护卫发现了前方五十步开外的人影,从人影身上背着的圆木棍就能看出就是刚才出城门的那名樵夫,只要不把人跟丢就行,所以,护卫兵没有靠近,始终与樵夫保持一定的距离,以确保不会被樵夫发现。
这一跟就是一个多时辰,为了防止迷路,沿途特意做了一些不太起眼的标记,毕竟,护卫是第一次进入契吴山,若是不做记号的话,是很容易迷路的,若真的迷路了,那就太糟糕了。
樵夫一直在前面行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一路上时不时的还哼着歌,显得很是得意。
“回来啦!”
很快,从树林子里走出来三个大汉,一看身影就很彪悍。
“回来了。”
樵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交给其中一名壮汉,然后,就转身走进了树林。
护卫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感觉好像是钱袋子,或许是卖柴火的钱吧!
拿着钱袋子的人,也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壮汉还站在原地,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护卫没有分身术,不知道该跟踪谁,而且,有两名壮汉堵在路口,走掉的两个人都不太好追踪,在这种情况下,护卫也就只能放弃跟踪,悄悄的返回夏州城了,这一路跟踪下来,也算是颇有收获,可以回去交差了。
夏州城东北八十里外的德静县附近,有秦长城的遗址,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还是挺值得一看的。
李安打算带着自己的夫人一起去看一眼,感受一下此处长城的气势。
不过,在出发之前,护卫过来汇报昨夜的侦查情况了,要听完汇报之后,李安才能出发去德静县。
“说说吧!情况到底如何?那个樵夫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李安开口问道。
护卫连忙把昨夜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李安,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汇报的非常仔细。
“一个樵夫,半夜遇到三个壮汉,还给了什么东西,这很明显就是马贼的眼线啊!太可疑了。”
李安闻言,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樵夫就是马贼的人,荷花姐妹肯定也是,那几个出现的壮汉肯定就是马贼。
毕竟,在整个夏州境内,就没听说过山贼等其它的实力,只有时常出没的马贼,搅的商人人人自危。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本官给你十个人,由你负责跟踪樵夫和那几个壮汉,一定要注意隐蔽,千万不能漏出痕迹。”
李安开口交代道。
“是,属下明白。”
护卫应道。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李安一行百余人,乘车前往夏州城东北八十里外的德静县,准备参观一下那里的秦长城遗址。
八十里看着好像挺远的,其实并没有多远,一个时辰就能抵达,早上出发前往,晚上就可以回来了,非常的方便。
车队首先从无定河通过,然后,便直奔德静县而去。
这个无定河是夏州的最主要河流,就是因为夏州境内有无定河,这里才能成为一个州郡的,毕竟,人类都是逐水而居的,没有水源的话,人类是没有办法生存的,只有有了水源,人类才能生存下去。
另外,无定河是黄河的一级支流,全长有一千多里,是一条很大的河,其每年的流量对黄河的贡献很大,若是没有无定河的注入,黄河的流量就会下降很多。
无定河的千里流域上,有好多个支流,有榆溪河,芦河,大理河,义合沟等支流,这些支流的流量也都不小。
不过,自从沿途的生态环境被破坏了之后,无定河的流量就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每年的径流量减少了许多,再加上沿途的老百姓会分流河水用来给自己的耕地灌溉,如此一来,河水就更少了。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开始学习种地,无定河周边的生态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好多原本平整的土地,已经变得沟壑纵横了,远远看过去给人一种满目疮痍的感觉。
另外,随着水土流失对生态的破坏,无定河周边和上游的降雨量出现了下降的趋势,这进一步加重了夏州的用水压力,别说供应人类所需了,就算是野外的草木都被干死一大片了,除了河流两岸还是绿洲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时不时的扬起沙尘,让人有一种走进沙漠的感觉。
李安进过无定河大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河流两岸的大片绿色植物,看上去很是养眼,但过了大桥仅仅行进了五里路,路边的植被就开始大幅度的减少了,就只能看到一些抗干旱的胡杨和叫不出名字的杂草了,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沙尘了。
继续往前行进,眼前的景象就更加的触目惊心了,刚才好歹还能看到一些耐旱的植物,而此刻几乎只能看到已经枯死很多年的胡杨树干了。
而从胡杨树干的外表,是看不出到底枯死了多少年的,毕竟,胡杨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如此,就算看到路边有枯死的胡杨树,也搞不清这棵树到底枯死了多少年。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了阵阵烟尘,从时不时漏出的田埂,就能看出,道路的两旁之前是老百姓开垦的农田,只不过由于太过于干旱的缘故,这些农田已经无法种植粮食作物了,万般无奈之下,老百姓只能放弃这部分土地,任由其变成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