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已经四下张望起来,“怎么,他今天没有来吗?”
在场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得古怪起来。
就连苏毅山也面色一白,瞬间沉默了下来。
陆蓁在这种落针可闻的死寂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建华,却见他神色似乎有些不自在,眼中却没有丝毫慌乱。
她正觉得奇怪,忽然听到有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师妹,梁又峰同志已经在19年前的一场战役中牺牲了。”
陆蓁心下了然。
死无对证。
难怪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苏毅山会是这种如丧考妣的表情呢!
当年的事,哪怕他是冤枉的,如今也找不到任何证人,百口莫辩。
“你说什么?”苏月的身体琴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神空洞地落在那人身上,喃喃道,“你说他已经死了?”
陆蓁皱了皱眉头,“他真的是死在战场上的吗?”
苏毅山自重创中回过神来,目光犀利地看向她,“你想表达什么?”
“苏首长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凑巧吗?”
苏毅山积威甚重,身上自带一种无形的气势,尤其是他此刻散发的低气压,迫得周围的人几乎抬不起头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陆蓁却并不怕他,而是迎着他的目光问道,
“若那命令不是您下的,那梁又峰就是自作主张。他头年追杀我爸妈,第二年就牺牲了。虽说战火无情,可这也未免太巧了一点儿吧!”
“放肆!”苏毅山面色铁青,冷呵道,“梁又峰同志歼敌无数,在战场上被敌人打成了筛子!这样一个战功赫赫的英雄,岂是你个黄毛丫头能够污蔑的?”
众人被这声雷霆之怒吓得打了个哆嗦,就连孟淮安也下意识地站到了自家媳妇儿面前,替她挡住了苏毅山那像是要杀人的目光。
但陆蓁脸上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我只是合理推测而已,苏首长急什么?照您的意思,梁又峰是无辜的,那您是怀疑我妈在说谎咯?”
苏毅山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月琴,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我没这么说,月琴这丫头虽然倔,但却从小敢作敢当,我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撒这种谎。”
“这不就结了吗?既然你们都相信对方,那何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陆蓁耸了耸肩膀,脸上带出点无辜的模样,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到了苏建华身上,
“事出必有因,我相信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亦或者......是有人在中间作妖!至于这作妖的人是谁,若非同时深得苏首长和梁又峰的信任,是绝不可能轻易挑动风云的!”
苏建华依旧眼睫微垂,情绪藏得很深,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下意识地蜷缩成拳。
陆蓁勾了勾唇角,“而且,梁又峰同志是个战斗英雄不假。但要在这其中做点什么猫腻,也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片刻的停顿后,陆蓁的视线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譬如,让他打一场他不该打的仗;亦或者在他上战场前利用他的愧疚和自责扰乱他的心神,让他精神恍惚不在状态。这样的他,想不死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