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兰飞到天边的神魂终于被这一巴掌给扇了回来。
短暂的错愕后,她上前扯住许母的头发照着她的肚子上就是狠狠一拳。
“你个老疯婆子,你吃错药了吧,竟然敢打我?”
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可她陆嘉兰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欺负的!
她在外面受了气,回来还要挨打,那这日子还有什么奔头,不过也罢。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儿!”
许母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见陆嘉兰还敢还手,顿时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儿。
两人互扯头发扭打在一块儿,很快就从地上滚到了地下。
等许敬民推门而入将她们分开时,两人已经衣衫凌乱,头发披散跟个疯婆子一般,脸上还带着红红的指痕,一个赛一个狼狈。
“这个时候不想着齐心协力解决问题,还只会内讧打架,你们是不是生怕别人没看够咱们家的笑话?”
因为回来时跑得急,许敬民身上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就连眼镜上也染上了雾气。
他摘下眼镜,随便扯了一处衣角擦了擦镜片,向来斯文的脸上竟带出几分罕见的凌厉。
两个女人都被他短暂地震慑住了,陆嘉兰这才一头雾水地问道:“解决什么问题?”
许敬民以为她在装傻,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吗,蛤蟆镜已经降到9块钱一副了。”
陆嘉兰还没平稳的心跳陡然一沉,她用颤抖的手扶住了桌脚,忍着浑身的疼痛艰难地站了起来。
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水缸边,拿葫芦瓢舀了一瓢冷水,咕噜咕噜灌进了肚子里。
冰凉的水顺着喉管下滑,像是终于压下了心头那抹无迹可寻的燥热。
陆嘉兰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别急,就算9块钱一副咱们也有得赚,不过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这样,打现在开始你们都向厂子里请几天假,咱们兵分四路分别兜售,务必尽快把这批货出手再说。”
陆嘉兰打得一手好算盘,但事情却并不如她所愿。
他们家像是中了邪一样,无论走到哪里总会遇到跟他们打擂台的同行。
许母沉不住气,主动开始了价格战,率先把蛤蟆镜降到了8块5一副。
谁知她降别人也跟着降,而且比她降得更多。
等散场的人一出来,那人就扯开喉咙喊道:“8块了8块了,清仓大甩卖了,蛤蟆镜8块一副了。”
眼见着大家朝那人蜂拥而去,许母只好跟着一起降价。但她嗓门儿不如对方洪亮,又失去了先机,所以抢到的只是一少部分客人。
下一场许母就学精了,人才冒了个头,她就扯起嗓门开始喊。谁知对方像是被她惹火了一般,直接把价格降到了7块。
一会儿功夫就少了两块钱利润,许母心都在滴血。
等人都走光了,她就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和对方理论,说对方坏了江湖规矩。
但对方压根儿就不给她任何眼神,任凭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肯妥协。
耍泼人家当你是空气,打又打不过,价格战也拼不赢。
许母只好自认晦气,把热闹的电影院让给了对方,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