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内,孙梅苦着一张脸坐到屋里,把打湿的毛巾拧干擦脸,叹着气说:“之前有些捐钱给咱朝辉的人,现在在医院闹着要朝辉退钱呢,说是他欺骗了大家。”
李老二一听也有点心急,“那咋整,朝辉有没有说怎么办,不会真还了吧?”如果还了钱,就算有肝也做不了手术。
孙梅放下毛巾,一脸生怕别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说,“朝辉说是萧瑾起诉那个节目了,本来起诉应诉啥的,都要时间的,结果那节目组不知道咋回事,忽然就登报道歉了,今天登报的,这一登报,那些捐款的人就跑到医院要钱”说到这里,她露出个笑容说,“还好当初朝辉聪明,直接把钱给医生,让医生打到医院户头,用于支付医药费,想要取出来只能等结算完医药费之后才行,不然不就乱套了,反正朝辉手里毛钱都没有,他们也要不出来。”她这也是听李朝辉说的,担心到时候有什么变故,这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生怕等到暑假做手术时出现什么纰漏。
李老二听完后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对孙梅说起另外一件事:“我今天去楼下打电话问了小霞,问她大宝咋样了,说是适应的还不错,光吃鸡蛋米糊都能吃两碗,能吃能睡。”说起孙子,他眉开眼笑,夫妻俩跟着心情都变好了。
“大宝吃东西好,给啥吃啥,不挑的,不像小芽,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供她,偏作精,偷偷吐出来,也不知道在她爸面前装什么,我看她就是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估计是害怕捐肝的事,故意跟我们作对呢。”孙梅想到吃东西习惯很好的孙子,再想到之前吐的厉害的孙女,心里就诸多埋怨,哪哪都看不顺眼。
李老二点点头说,:“赶紧捐吧,早捐早省事,什么营养不良,我看她现在就挺好的,又是鸡蛋又是牛奶,还顿顿有肉,别看瘦,只要里面的肝是好的就行,你晚上去医院了,跟朝辉说说,让他看看能不能7月就做手术,等到8月还得熬好长时间。”他在这里都有点待腻了,每天不是家里就是医院。
孙梅说:“没用的,医生都说的很清楚了,我去跟朝辉说,朝辉又得说我啰嗦,你下午去接小芽的时候我跟你一道吧,我去附近菜市场买菜。”
李老二皱着眉头说:“这都好几天了,她都认识路了,还用得着接送,不用的,我们俩直接去菜市场,让她自己回来,咱李家的女娃哪那么多事,还得接送,我这老胳膊老腿,多走几百米,膝盖都多疼一阵。”
孙梅捶打自己的胳膊说:“也是,不能太给她好脸色,你看一开始咱俩哪个不对她笑眯眯的,好家伙背着咱们干那事,现在跟以前一样的对她,她不也老老实实的吃东西,也不吐了,就是太作了,带着来北京,心飘了,这要是回去了,可得好好紧紧弦,不然不知道飘成什么样子。”
北京《一家人》栏目组内部此时正在紧急开会,小组长眉头紧锁,眸色沉重。
“萧小姐那边还是不满意吗?”一开始他们对于萧瑾的登报起诉其实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干这种事被起诉也不是一天两天,让律师和对方周旋,他们反正节目都播完了,糊弄糊弄,到时候就算败诉了,赔点小钱,事儿就过去了,热度也拿到了。
但这次的人似乎并不那么简单,她请的是业内最好的律师,而且在文件上直接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抚慰金、误工费五十万。
这年头,五十万可是天价,从前别人起诉也只是要个千儿八百的,萧瑾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他们领导当时还跟自家公司律师说:“这不是勒索吗,咱们能不能反诉她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