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等着糖人的时候,惠敏之前安排去告状的人已经找到了皇帝。
彼时皇帝正与苏州知府下棋,听到是女儿派人来找自己,以为是出什么事了,也没多想,径直让人进来。
那宫女能跟着惠敏一起出来南巡,就是受她宠信的,来之前又听惠敏低声说了季康平等人的言辞,心里也是愤愤,见苏州知府就在一旁,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上前就把事情经过给说了。
当然,因为她耳目不比惠敏公主,没有亲耳听到季康平等人说的那些,但她会润色啊。
把惠敏简单说的那几句润色一番,三言两语,就把皇帝气的火冒三丈。
“混账!”
苏州知府也没料到这好端端的就被小舅子背刺了一刀,连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开始请罪。
他也没为季康平等人开解,一是他清楚这小舅子说不准真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个混不吝的,要不是因为妻子,他早就把这人赶出苏州了;二是他也是知道衡州一事的,而且知道的比外人更多一些,虽然事情真相并非是因为得罪了荣惠公主才导致益家覆灭,但、但……
明明他已经三令五申让季康平最近这段时日老实点,如果出了事,就算那些贵人放过了他,他这个姐夫也要打断他的腿的。季康平自己也答应的好好的,苏州知府见他最近也没惹出什么事,以为他真老实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
明明妻子温婉懂事,体贴善良,为何她兄弟却是这么个混账人物!
苏州知府不动,皇帝还没注意到他。
他一动,皇帝愤怒的同时也有些疑惑,随后在身后太监的提醒下,知道了季康平与苏州知府的关系,恼火地瞪着他:“你这知府当的好啊,连小舅子都能臆想公主了!”
苏州知府吓得冷汗直流,连忙磕头请罪,一时之间室内只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听的让人头皮也跟着疼了起来。
宫女说完这些之后,就退到一旁不吭声了,见到这一幕,垂眸不语。
季康平自己是没什么本事的,要不是有这么个姐夫,早就不知道混成什么样了,哪里还有机会凑到他们公主面前说那些糟心话。宫女是不会去考虑什么政治因素的,她就跟着自己的主子走,这会儿很顺理成章的迁怒了面前这位知府。
皇帝倒是冷静了几分,让苏州知府停下动作,撑着额头沉吟了片刻,道:“此事倒也不能怪你,但这季康平也没少沾你的光吧?”
苏州知府沉默。
皇帝道:“你妻弟有父母在,自然由他父母管教。但你作为姐夫,又是知府,真想要管教也不是不行,想来他们也不会与你对着干。”
“此事虽然不能怪在你头上,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但季康平能活的滋润,也是沾了你的光。朕不能说,让所有官员娶妻之后连带着妻族也要一起管教起来,但这之间也有关联,所以不论季康平如何处置,你也要认一份罚,你可有话要说?”
苏州知府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连忙道:“臣无话可说,陛下仁慈,臣感激不尽。”
他说的十分真心实意,皇帝也听得出来,但这会儿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苏州知府这张脸,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这几日不要来见朕了。”
烦。
苏州知府心中苦涩,又开始担忧起自己官位来,但却什么都不能说,起身告退。
他额头上被磕的青紫,退出去之后,也不敢直起腰来,一直到离开了行宫,上了马车,才终于撑不住,一头栽在了小厮的身上,虚弱道:“快,回府。”
小厮惊吓不已,连忙问:“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小的去给您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