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却道:“主子倒是不必担心这些,您与常人不同。”
林锦璇抬眸,余光却看到老道士在一旁,愁眉苦脸地跟自个儿那年轻的徒弟低声说着什么。
她顿了顿,道:“这事晚些时候再说吧,这石像,今日可能挪?”
碧玉道:“能。一会儿让林文他们帮着找些材料,让那道士去门口作法,奴婢弄出些异象来,再说这神女偶然经过此地,发现有人供奉自己神像,却占了三清祖师道观,深感不妥,弄出异象以示警示云云。”
这说辞,既满足了林锦璇与神女分割开的要求,又表达了神女不欲与三清争地盘的想法,谦和有礼,虽然有点儿简单粗暴,但百姓们就吃这一套。
总比林锦璇目不忍视叫人夜里偷偷来砸了石像好。
林锦璇想了想,问道:“他们会信?”
碧玉:“会信的。”
连老道士那漏洞百出的故事都信了,这都异象显露了,谁会不信呢?
即便真有聪明人看出什么来,总也不可能想到如今应该在燕京的荣惠公主身上去,那还有什么问题。
林锦璇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就按你说的做吧。”
那边厢,老道士愁眉苦脸道:“老道士今日真是踢到铁板了,早知这位……方才就不该说那番话的。”
年轻的道士:“师父,这话你都翻来覆去说三遍了,到底怎么了?难道那位香客知道您骗人,要您砸了这石像?”
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气:“石像不能砸。”
虽然是他自己偷摸找人做的石像,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假的,但过去这么长时间,该忽悠住的人都已经信了神女的说辞,若是砸了石像,就算这石像是他弄出来的,他也会被那些已经对神女产生信仰的百姓追着打的。
况且,有些百姓也不是真的信什么神女,只是因着这神女是荣惠公主,是弄出了土豆救他们于水火的人,出于感激才过来上上香,给上一两文的香火,为她祈福罢了。
这种人,要是看到石像毁了,那就等于看到有人砸了自己恩人的牌位,那也是要炸的。
当然这个比喻不恰当,毕竟荣惠公主还活着呢,但意思差不多。
年轻道士;“那是怎么了?”
老道士长吁短叹:“这石像……得挪走。而且、而且咱们以后也不能利用这荣惠公主像赚香火钱了,那位香客说,会将此事报到县衙里去,请刘知县派人看着这边。”
老道士眼眸含泪:“还让我把之前骗的钱都吐出来,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