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璇道：“咱们这里，女子有底气，很多人可能注意不到其他地方女子的艰难。燕京女子出嫁前，娘家宠爱，不受委屈；出嫁时，一般有大笔嫁妆，女子多也有一些谋生手段，不论是自己带着铺子还是庄子，又或者在那些铺子、庄子有个差事，根本不怕自己养不活，有底气。”

“若受了夫家欺负，娘家也会帮着撑腰，大不了带着嫁妆直接和离归家，再嫁或者立女户也能好好活下去，反倒让那些男人不敢随意打压这些女子，传出不好的名声。”

林锦璇叹口气，道：“咱们这大部分地方，只要女子有能力，找差事人家一般都会收。要是那种故意不收女子的，闹出来，生意都可能做不下去。”

“但此前我去南方，发现他们那边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大多数都觉得女子抛头露面便是错，如此一来，女子能做的差事少了，靠自己获取银钱的方法也少了，底气也跟着受影响，加上地方风气……”

林锦璇：“我看着，觉得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

那时候，那些官员表面上不说，对她也是客客气气，但实际上林锦璇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太当回事。

就比如之前的益家。

还有蜀州那一批的官员。

都是如此。

明明自己也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回过头来却瞧不起女人，最后还是得靠女人繁衍子嗣，他们这么能，怎么不自己去生孩子。

最可恨的是，同为女子，一些女子打压女子比那些男人还狠。

越愚昧，便越会受这些思想影响。

林锦璇道：“我自问自己有些才学，出去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有不少收获。此次会试，会元不太可能，但至少能确保自己不会落榜。”

她说着，抬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说句狂言，我能过目不忘，所以我敢一年准备直接赴考，但你能保证她们也一样吗？”

柳芸摇头。

“女子若不够出色，是不能让那些蒙闭双眼的人睁开眼看的。”

林锦璇道：“如今女官……不提也罢。若你们真想与我一起，不如再花三年时间，好好准备，若真有那出类拔萃的，三年等不及，也有别的路子。”

说着，她看着柳芸的眼睛，道：“任萱于机关一道天赋异禀，百年难得一见，如今已经在工部挂了号，这便是一条路子。”

“若有那想做将军的，不怕见血不怕苦，趁着如今惠敏公主在西境备战，也可去投奔，说不准咱们这书会里就能出个女将军来。”

“你觉得呢？”

柳芸怔怔：“你之前将科举一事透露给我， 原来不是……”

不是想让她们一起么……

林锦璇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是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