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真的有事不能来，还是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掌柜的没说。

崔秦石倒是没注意掌柜的表情，想到督查司，又想到自荣惠公主到苏州之后，自己总是悬着一颗心，这会儿倒是说不清自己希不希望对方今日过来了。

他倒是没怀疑过荣惠公主的才名是否有假，对于荣惠公主状元的名头也能接受，毕竟去年科举小小改革造成的影响，那些学子们可能没有直观的体验，他们这些做官的人却是很清楚的。

去年会试后没多久，会试前列的那几位答卷就已经被朝廷刊印成册，荣惠公主的大作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对于她的才名，自然无人怀疑。

但要说她真的那么强，能力压那么多男子成为状元，明面上不说，私底下不服气的人大抵也是不少的。

江南文风鼎盛，这种想法的人就更多了。

但要崔秦石自己来讲，这文会出彩的人确实不少，每隔几年总是能有几个惊才绝艳之辈冒头，但真要按照文会的比试结果来与科举接轨，这个嘛……

这会科举的都未必就会做官，同样的，会写诗作画的，也未必会科举啊。

但崔秦石心里清楚这不是一回事，也不代表他就不乐意看荣惠公主倒霉了。

可接风宴那会儿，公主算是倒霉了，但他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就是了。

所以这会儿，崔秦石是又想荣惠公主来，又想她别来。

来了说不准他还真能看公主的乐子，但可能有别的麻烦；不来吧，就什么事都没有，顶多事后这些文人私底下嘀咕那位公主，但这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崔秦石就忍不住嘀咕：“要不还是别来了吧。”

掌柜：“大人有什么吩咐？”

崔秦石摆摆手：“没事，我这里没什么要你做的，你且去忙吧。”

掌柜：“……好。”

掌柜的刚要退下，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二楼众人听到动静，也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随后，便是一声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聚客斋：“荣惠公主驾到！”

好家伙，整个聚客斋原本热热闹闹的，这会儿一瞬间安静下来，随后众人便看到门口走进一道人影来，还未看清对方模样，又一道声音响起。

“诸君见礼，跪——”

众人：“……”

崔秦石心里就是一个咯噔，恍惚以为回到了荣惠公主刚到苏州那一日。

人却已经起身，快步下楼，十分自然地在女子身前啪嗒跪了下去。

林锦璇：“……”

好响亮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