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意没有让这个消息传开，故而这时候军营里众人都还安定，正好到了用膳的时辰，不用值守的士兵们都去排队领今日最后一餐饭了。

林英与孙菊清一路往主将营帐这边走的时候，路上遇到结伴而行的士兵们，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因为林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让人看出什么来。

至于孙菊清……

他这会儿还笑呢，就没几日是没笑的，就连给伤兵截肢的时候都是笑的，如今不少士兵看到他都有点怂——总觉得这个大夫，有点可怕。

实际上孙菊清只是觉得，那些都是小事，人能活着难道不值得一个高兴的笑吗？

待到两人进了营帐，林霄下意识就起身，先打量了二人的神色，然后发现从这两人的表情上要看出什么来着实有点难。

这换谁看到一个板着一张脸一个笑嘻嘻的，都会搞不清事情到底是好是坏了。

二人还要行礼，宣连瑾直接拦了，说道：“到底如何，直接说吧。”

林英闻言，干脆走到一边站着，没吭声。

这会儿主角不是她。

孙菊清倒也不客气，直接道：“回王爷的话，我方才与林将军一块儿去战场上扫了一遍，却是发现敌军死亡士兵里不少人皮肤都有红斑，在查验过后，确认是死之前就已经有了。”

宣连瑾皱眉，神色更冷：“是否为疫病？”

孙菊清摸了摸下巴，说道：“严格说起来，不算疫病。”

所谓疫病，大多指的是传染类疾病。

通常疫病一旦出现，如果不及时遏制，后果非常严重。

听到孙菊清否认了疫病的可能，林霄很明显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这要真是什么疫病，他们之前可是才跟敌方交战过，军中不少士兵将领都跟对方有过接触，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传染，到时候这消息要是传开，可能会引起哗变的。

孙菊清笑了笑，然后说道：“虽然不是疫病，但是并不能完全保证咱们这边的人不会染上，因为就在下目前的诊断来看，他们之所以身上出现大面积红斑，极有可能是因环境之故。”

林霄愣住。

这要是因为其他的缘故，林霄还觉得可信，但要是说环境……怎么可能，那些异族可是相当于是在自己主场作战的，总不能他们自己的士兵没有水土不服，敌人先出现了这毛病吧？

孙菊清像是知道林霄想的什么，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世子以为在下说的环境，是说他们身上那些红斑，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引起的？”

林霄啊了一声，点点头：“难道不是？”

孙菊清：“不是。”

孙菊清：“他们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是因为‘脏’。”

林霄皱眉，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些不解。

孙菊清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对宣连瑾说道：“王爷如果担心我军将士也出现类似的问题，其实也不必。因为碧玉女官之前到了之后，强制要求士兵们至少每三日要清洁一次身体，从源头遏制了一些病症。”

其实就是因为不爱干净，又接触了一些脏东西，引起的皮肤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