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国治所都昌。
几名儒士打扮的人,在相府大堂中踱来踱去。
时不时的窃窃私语。
“十万火急啊,孔从事!”
不知过了多久,那名拿着文书的俊朗青年人,终于忍不住向上拜道。
“天下大事,万千起伏,皆在我家主公的宇宙中,此起彼伏,王主簿又何必焦躁呢?”
高台之上,是一名面色儒雅,体量高大的儒士,他微微的睁开一只眼,淡淡的说道。
被称为王主簿的青年忍不住大声道:“孔顺,袁谭带精骑三千前来,此北海存亡之秋也,你敢贻误军机!”
“大胆王修,来人呢,给我叉出去!”
体量高大,面容儒雅的男子甩了甩袖子,早有几名拿着木棒的护卫冲上堂来。
“哼,吾自己会走!”
王修冷哼一声,把手中信件扔在地上,回身忿忿离去。
“孔从事,袁谭率三千精骑,从平原直奔都昌,来者不善啊!”
又一名儒士上前拜道。
此人雍容华贵,那面容儒雅的孔顺不敢太造次,忙躬身回道:
“康王,我家主公乃是朝廷敕命的北海相,学问高深,德高望重。
就是青州刺史臧洪臧子源,那也得客客气气。
袁谭竖子不来则以,来必为天下人所讨伐!”
“这?可是齐国已有来信,袁谭精骑三千,已经出境,直奔北海国而来。
若不是剧县令带兵交涉,恐怕此刻已在都昌城中。”
孔顺淡淡道:“康王但请放心,孔北海胸中自有沟壑。
咱北海国数次被数万贼兵进犯,至今仍安然无恙,何况三千骑兵!”
就在这时,一名郡中都伯急匆匆的闯进大堂,禀道:“孔从事,那王修召人去守城了,说是要关闭城门,准备大战!”
“没有国相之令却妄动兵马,竖子敢尔!!你去召人,随我拿下王修!”
气质淡定的孔顺顿时勃然大怒,一边说,一边大步向外走去。
雍容华贵的刘康王忙阻止道:“这,王修是北海主簿,屡次打击贼寇,颇有功勋。
若拿此人,还是要请示下北海相吧。”
孔顺不耐烦道:“孔北海正在读圣贤书,领略宇宙万物,我等还是不去打搅的好!”
说完,带着麾下众人急匆匆的出了门。
看到这一幕,大堂中剩下的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
“孔北海什么都好,就是爱看书!”
“唉,毕竟是孔圣人的后代啊,宇宙万物,太高深了!”
“是啊,孔北海之才思,吾等望尘莫及啊!对了氏仪,听说北海给你改了名字?”
“是改了姓氏,在下现在姓是。”
“这是何解啊?”
“孔北海说,‘氏’字是‘民’无上,可改为‘是’。”
......
“公子,前面就是平寿,都昌距此不过百里!
南边便是沂山、嵩山,黄巾贼多居于此处山林中!”
接近三千的骑兵浩浩荡荡,位于前列的管统正在给袁谭指路和介绍。
其丰富的知识宛如后世的导游一般。
袁谭微微点头示意,淡淡的眼神中蕴含洪荒宇宙,充满了自信。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这句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其实袁家是四世五位三公,尤其袁谭的叔爷袁隗,是个真正的老妖精,三公九卿换着干了好多年。
可惜的是被小弟董卓掀桌子杀了。
即便如此,老袁家的名声依旧。
袁谭带着一千多骑兵从平原国穿过济南国和齐国,来到了北海国。
一仗没打,骑兵就变成了三千人。
有刘询这样带兵带人带马直接投奔过来的。
也有送马送士兵送肉送粮食的。
结个善缘也好,提前投资也好,趁机玩无间道也好。
车骑将军袁绍的大儿子,面子不是一般的宽。
当然了,臧洪的印绶也有一定的作用,一路畅通无阻。
像后世玩游戏招募武将,还要增加亲密度,还要不断的拜访,甚至送礼物。
最后还大概率失败。
但在现实生活中,别人却是哭着喊着来投靠。
若不是袁谭不要步兵,恐怕现在的数量要突破五千。
早知道袁谭等人都不用带干粮了。
走一路吃一路,以别人送来养战。
对于这些新加入的骑兵,袁谭自然是先打散了,再编制到了原先的序列中。
袁谭军中的老弟子,不少人开心的不得了。
莫名其妙就升官了。
一路耽搁,之所以依旧能这么快的赶到北海国,和管统这个向导有很大的关系。
做事尽心尽力,特别像是个忠义之士。
此刻进入北海国,立即又开始介绍其北海的格局。
他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本部的五百骑兵已被安排到队伍的正中。
而刘询及牙将等人,则若有若无的跟在他的身后。
“管家在北海是大家族吧?”
袁谭忽然问道。
管统点点头,神情中有自豪也有落寞:“管家是管仲后人,在朱虚县是大族,在东莱郡、平原国也都有分支。
只是黄巾贼肆虐,大部分人都迁徙到辽东了。”
袁谭又问道:“那管家有没有特别出名的人?”
“出名,那肯定是幼安公管宁了,他和邴原、华歆三人共称一龙,都曾拜陈球为老师。